第二天,所有京城权贵都收到一个消息。
许久没有上朝的荣国公,破天荒参加了今日的早朝。
并且在金銮殿上,张远程当着群臣的面,老泪横流的匍匐在地,向炎帝请罪。
说国公府不该建造清河码头仓库,与民争利,影响朝廷税收。
乃至于下人心生贪念,最终误入歧途,擅自拦截了一批贡品,铸成大错。
此事引起朝臣一片哗然,炎帝自然不能当做没发生过。
将张程远狠狠训斥了一顿,又罚俸两年,着他亲自审理罪犯,才算罢休。
众人不知道荣国公是什么心情。
只知道,他在回去之后,立刻对外宣布,永久关闭码头仓库。
并且发誓,国公府从此以后,再不做这种误国误民的营生。
“好一个误国误民,荣国公这是将我等架在火上烤啊。”
“可不是,他荣国府倒是撤了,没有挡箭牌,我等的仓库还怎么赚钱?”
“这国公府的人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抢什么不好,偏要抢贡品,这下把大家全连累了……”
消息传出,那些在码头上经营仓库的权贵家族,无不是怨声载道。
京城自古繁华。
也就意味着,每天出入京城的商船,有成百上千之数。
这么多的商家,随便逮住几家抽点油水,就够这些家族活得十分滋润。
如此一本万利的买卖,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想要放弃。
然而现在,炎帝大发雷霆,实力最强的荣国府黯然退出,马奋等喽啰也当了替死鬼。
这一切无不说明,过路费再收下去,很可能是要出问题的。
很多时候,上层阶级能赚大钱,并不是因为,他们真就比普通人更会经商。
而是,他们接触某些信息更早,也更能把握风向。
比如如今,风向就变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这些家族的主事人,聚在一起商量了很久,最终得出一致的结论。
朝廷,或者说炎帝,对于他们和朝廷抢税收,肯定已经不满很久了。
如今,出头鸟荣国府被打掉,很快应该就轮到他们了。
“传令下去,关闭码头仓库,越快越好,不要给人抓到把柄……”
迫不得已之下,这些主事一回到家,便通知下人去关闭仓库,并且昭告天下。
光是如此,还不能放心,不少心思活络的,命人准备了礼物,亲赴永宁县衙。
“工部郎中贺大人,求见太子殿下,特送上黄金一百两,百年人参十支,以为见面礼。”
“户部郎中钱大人,送上白银万两,东珠十斛。”
“北和伯,送上白银万两,玉如意三支,金面佛一尊……”
王安坐在县太爷专属的太师椅上,听着门外典史的报数,喜得眉开眼笑。
这些送礼的人,说是求见王安,但却没有一个进来。
都是来到门口,朝大堂里躬身一礼,随后命人放下礼物便离开了。
“殿下,奴婢有些不明白,这些人为何一个个都不进来呢?”
彩月望着门外堆成小山的礼物,柳眉微皱,很是不解的样子。
“是不是觉得,他们送了这么重的礼,却连本宫的面都没见到,很不划算?”
王安笑着问道。
彩月迟疑了下,点点头。
“很简单,他们并不是真心来送礼的,而是另有用意。”王安点了一句。
“另有用意?”
“没错,他们的心意,本宫很清楚,他们自己也清楚,所以,他们才会留下礼物。”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些人之所以送礼这么康概,只是为了花钱买平安。
王安对此门清,尽管他不认同这种贿赂的方式,还是选择了照单全收。
当一个人缺钱的时候,所谓的洁身自好,只不过是虚幻的自我安慰。
面对门外价值几十万的礼物,王安此刻只想说两个字:
真香。
然而,这些还是只是添头,真正让王安大赚一笔的,是荣国府仓库里留下的东西。
昨晚王安和张程远达成协议,他放弃借题发挥,对张家穷追猛打。
而国公府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包括仓库在内,所有的东西。
事实证明王安这个决定并不吃亏。
除开那些贡品,已经返还给苏家的蚕丝,剩余值钱的东西加在一起,依旧有近百万两。
这是继上次从苏家运银之后,王安再次见识到的一百万两。
“殿下,我们这次可赚大了。”
郑淳一脸谄媚的笑容,不停夸奖道:“这都多亏了殿下英明,料敌机先,不仅赚到了银子,更兑现了承诺,真让所有仓库都关闭了。”
“这有什么,带头大哥都走了,就凭这群喽啰,还开什么舞林大会。”
王安笑着摆摆手,忽然心血来潮,伸出一只手去:
“凌墨云,你在负责查抄物品,给本宫清单,看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东西。”
接过凌墨云递上的清单,王安漫不经心的扫描起来。
起初,他一副懒洋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