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踏入大门,在一名老鸨的带领下,一路来到芍药园。
像群芳院这种有档次的青楼,往往不会只拥有一位名妓。
这就跟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一样,多点开花,相互制衡,才能将风险降到最低。
不然,辛辛苦苦捧红一位头牌,转眼就被别家高价挖去,那真是哭都来不及。
当然,青楼在算计她们的同时,也会给与远超一般妓女的待遇。
比如,拥有一座专属自己的小院。
闲时休憩,忙时接客,足不出户,也不耽误事情。
而这座芍药园,正是独属于红芍的院子。
正值暮春,院子里奇花闪灼,尤以芍药最为艳丽,团团簇簇,重重叠叠,倒是和院子的名称极为相称。
作为群芳院头牌,又是京城第一花魁,这座院子的规模自然不小。
三人沿着青石板道一路向前,又穿过一座卷着朱帷的亭子,才算到了正厅。
还没进门,一阵阵丝竹弦乐,夹杂着客人的喧闹,便透过门窗传入耳中。
好热闹,一个头牌的院子,都比得上整个青楼大厅了……王安眼里露出一丝古怪。
“我有一个问题。”
王安扭头看着苏允文,他没有自称本宫,这是三人进来前就商量好的。
“姐夫请说。”
苏允文嘴里应着,目光已经飘到大厅里面去了,隐隐有些激动。
“这位花魁,一天接待这么多人,吃得消吗?”王安这么问了一句。
“……”
苏允文一怔,收回视线,没有笑容地看着他:“姐夫,你不许这么说,人家红芍大家可是清倌人!”
“清倌人?”
王安撇撇嘴,不以为然:“你怎么知道,你试过?”
“我……当然没有,我来这几天,连她的样子都没见过呢。”
苏允文底气有些不足,硬头皮道:“不过,这里的人都这么说,准错不了。”
“你这么天真,你姐姐知道吗?”
王安伸手按住他的脑袋,压低声音:“让姐夫告诉你,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没准你心目中的女神,早就沦为别人的玩物了?”
“不可能!”
苏幕遮白净的小脸涨得通红,攥紧拳头,怒视着王安。
传闻中,红芍大家,风情万种,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
苏允文这两天听得越多,越是想入非非,对红芍充满仰慕。
所以,他绝不允许别人,亵渎自己的女神。
哪怕太子殿下也不行!
这倒霉孩子,人都没见着,就被迷得神魂颠倒,饭圈文化,真是害人不浅……王安叹了口气,拍着他的肩膀。
“好吧好吧,是我说错了……走,我们这就进去见识一下,这位传说中的红芍大家。”
掀开门口的珠帘,三人迈步而入,一边打量着里面的情景。
偌大的客厅,坐着几十个人,不可谓不热闹。
看穿着,这些人不是权贵,就是富商,最次也是文士打扮,没有一个普通百姓。
他们各自围坐在一起,一边行着酒令,一边推杯换盏。
每张桌子,都有一名姿容秀丽的女子,充当席纠,维持秩序和气氛。
“所谓席纠,就是行令官,主要负责出题,让客人行令作答,大家一人一句。”
已经在这里混迹过几日的苏允文,自诩经验丰富,小声给王安普及这里的规则:
“谁要是答不上来,必须罚酒一杯,并且出银十两,若是钱不够,或是喝趴下了,便算出局。”
“这规矩谁定的?”
王安心想,这群芳院还挺会做生意的,答不上酒令,就得给银子。
一次十两,这可是普通家庭,半年以上的收入,几轮下来,还不赚翻了?
这肉价,哄抬得实在有点厉害。
不过,这也侧面证明了红芍的商业价值。
若是能请她做一下广告,感觉应该不会亏……
“我哪知道,总之,要见红芍大家,必须经过三关,这是第一关,一桌十个人,唯有前三名,才能进入下一关。”
听王安这么问,苏允文下意识摇摇头。
“那下一关是什么?”
“我……我不知道,每次我在第一轮的打茶围,就被请出去了。”
苏允文红着脸,有些难以启齿。
“不对啊。”
王安略一琢磨:“好歹你也是苏家少爷,手头银子应该不缺吧,就算行酒令不行,用银子都砸不出一个名额吗?”
“我也想啊,可是不行的,一共十轮酒令,一题比一题还难,最后三轮,是不允许使银子的。”
说起这个,苏允文就一阵气恼,制定规则的人,也太小心眼了。
“哦,这么说来,要进入第二关,最后还得靠才学。”
王安若有所悟,制定规则的人,肯定是经过详细考虑的。
这样一来,就避免了那些有钱的大老粗,利用银子通关的可能性。
说到底,美女还是喜欢有才气的男人。
王安心中忽然有些没底。
说实话,尽管他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