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死寂之后。
“徐渭,我们问你呢,你怎么不说话?”
苏玉珠最先回过神,当即喝问,下意识还当自己是徐渭的妻子。
“放肆!”
田匡厉喝中,起身瞪着苏玉珠,目光森然:“侍郎大人公子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苏玉珠气势一滞,打了个哆嗦,吓得不敢说话。
苏荣两口子也在发抖,心里仍然不敢相信。
平日看不起的废物女婿,居然摇身一变,成了三品大员的儿子。
至于黄绍,则一脸惨白,如丧考妣,分明还不热的天气,鬓角却不断有汗珠滑落。
田匡哼了声,不再理会苏玉珠,重新转过去,躬身道:“少爷,这三年在苏家,实在是委屈你了,请这就动身,跟老奴回去吧。”
“田伯莫急,本少肯定会跟你回去。”
徐渭双手背在身后,望着门外,显露出苏玉珠从未见过霸气一面:
“三年了,我徐渭足足隐忍三年,总算熬死那个贱人……此次回到徐府,属于我的一切,我都要一一拿回!”
“少爷有这个雄心壮志,再好不过,有夫人支持,整个徐家,迟早都是少爷的。”
田匡一脸欣慰,命挑担人把礼盒放下,说是当这三年,苏府收留徐渭的补偿。
“无功不受禄,田老先生还是,让人把东西带回去吧。”苏幕遮却拒绝了。
“呵呵,苏小姐当我徐府是什么,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再拿回去的道理?”
田匡脸色一沉,似乎对苏幕遮的做法很不满意。
“不错,我徐家人,向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不管对方愿意也好,不愿也罢,这是我徐府的做事原则。”
徐渭认同地点点头,转而看着黄绍,戏谑道:“黄公子刚才,让本少给你跪地磕头?”
早已是惊弓之鸟的黄绍,连看都不敢看徐渭一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快吓尿了,刑部侍郎,哪是他们一家得罪的起的,拼命磕头:“徐……徐少,饶命啊,徐少……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求徐少大人大量,饶小人一次……”
王安看得暗暗摇头。
一个刑部侍郎的儿子,能够隐忍三年的嘲讽谩骂,可见其心智坚韧。
所谓咬人的狗不叫,这种人,是真正的机会主义者。
一朝翻身,只要能干掉敌人,往往都不会手下留情。
果然。
徐渭看着磕头如捣蒜的黄绍,露出一丝残酷的笑容:“田伯,记下来,就说永宁县丞之子,公然威胁,要灭本少全家,让我爹明天派人,去找黄县丞要人。”
“老奴遵命。”
田匡弯下腰,丝毫不觉得,徐渭滥用他爹的权利,有什么不妥。
“不要,不要……”
黄绍如遭雷击,失魂落魄,瘫坐在地上,任凭额头鲜血直流,也浑然不知。
刑部那地方,在民间看来,和传说中的阎王殿差不多。
便是铁打的汉子,一旦进去,都会痛哭求饶,更可况,黄绍这种从小娇生惯养的公子哥。
再说,徐渭的老子可是刑部侍郎。
只要稍微罗织点罪名,就能让他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渐渐地,黄绍裆下,流出一滩充满骚味的液体。
这回,真吓尿了。
苏荣一看,连黄公子都吓成这样,万一徐渭回头找自己一家算账,还能有好果子吃?
忙拽住妻子,下跪砰砰磕头,痛哭流涕,只求徐渭能放他们一马。
“哈哈哈……”
徐渭看着两个磕头虫,放声大笑:“我的好岳父,好岳母,这三年来,你们每天羞辱我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徐渭,不,徐少,我们错了,真的错了,看在一家人的份上……”
“哼!你们还有脸提一家人。”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徐渭顿时变了脸色,冷冷一笑:“你们刚才,不是将我逐出苏家了吗,谁还跟你们是一家人?”
苏玉珠厚着脸皮蹭上来,弱弱道:“徐……相公,我错了,我娘刚才只是一时气话,当不得真的。”
“对对对……徐少,往日你和玉珠好好过日子,我一定拿你当亲儿子看……”
二婶脑袋点得小鸡啄米似的,露出谄媚的笑容。
“拿我当儿子,就你也配!”
徐渭嗤之以鼻,回头瞪着苏玉珠:“还有你,靠这么近干嘛,如果我没记错,这三年,你是第一次叫我相公吧?我可当不起,走开!”
一把将苏玉珠推倒在地,母女俩顿时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哭得稀里哗啦。
特别是苏玉珠,原本有机会飞上枝头变凤凰,如今一招踏错,却成了落地的草鸡,心里真是后悔不迭。
“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徐渭眼底闪过一丝挣扎,飞快扭过头去,正好对上苏幕遮霜冷的俏脸:
“徐渭,就算他们一家再对你不好,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妻也休了,何必赶尽杀绝,平白让人看轻。”
“呵呵,这是他们罪有应得,你可知这三年,他们是怎么对我的……”
徐渭似乎不想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