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厌听罢长叹了口气,那句“出岛之时也不见得能再回湖畔”听在他的耳中竟有些无奈。
这归去来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掠夺更多的宝物?杀更多的人?被更多的人杀?师尊说不用执着,会有心得,教主说尽力而为、用心体会,这有什么可体会的?
“我不杀你,祝你好运吧。”
李厌与燕咛转身便要离开,他想了想,将那日杀死之人包裹中的羊脂扔给了他。
广玉书见李厌此举一脸震惊。
“大侠何名?”
“弗人。”
李厌吐出二字便与燕咛继续向山走去。
“弗人……”
广玉书念着二字记在了心里。
……
“叔叔叫弗人啊。”
“是啊。”
李厌笑道。
弗人,非人也,弗人者,断人所不能断之惑,证人所不能证之智,行人所不能行之行,此曰真乃弗人也。
这是李厌曾在汀心苑书阁最高层一本名叫《净土决疑论》中看到的,虽不是什么仙家功法但却放在了最高一层,李厌猜到此书定不一般,便反复看了多次。
“弗人叔叔?”
“干嘛?”
“没事,叫叫你,嘿嘿。”
李厌轻笑了一声便不去理会燕咛了。
李厌自从知晓自己的强大便无所顾忌起来,带着燕咛走的皆是大道。他暗自决定,若有人作恶便杀之,若遇人逢难便救之。
二人不久便来到一片松林,说来诡异,这岛上的气候竟如此多变,那湖畔宛若初夏,此前的树林宛如中春,而此间却好似深冬。
燕咛身子本就有些弱,此时冷的浑身颤抖,他将此前制作的兽皮包裹解开包在了身上,把那三件搜来的宝物都塞给了李厌。
“叔叔先帮我装着吧,我好冷。”
李厌心中暗道,这小子是完全信任了自己这个“弗人叔叔”了,他接过宝物二话不说便收了起来,既然你信任我,我也毋庸多言。
天色逐渐暗淡,又一天要过去了,李厌算算走了三天的时间,远山仿佛还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他想起了《凡凡山海志》里讲,花区有一处仙山名为天山,能望山走倒马,眼看着很近其实极远。这归去来的远山不会就是这样吧,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要改变策略了。
“叔叔,那里有一座茅屋。”
燕咛虽披着兽皮,但听声音还是有些发抖。
“紧跟着我。”
这种显眼的地方应该会有人争夺,李厌紧拉着燕咛向那茅屋走去。
二人先停在不远处的松林中仔细观察,待确认无人后便走进了院中。
简单地木栅围成了一个小院,院中有一口深井,只不过看似已经枯干,茅屋在院子的偏左侧,由土坯搭成,进了屋子能看到一张简单的木榻,一座生火的小炉,一个方桌几把椅子,还有一些看似是练什么宝物的小皿和一众寻常人家能看到的木碗石锅。
“看来是曾有人在此居住,不知是那羽仙还是来过归去来的其他前辈。”
“叔叔,这里过夜很好,但是估计会有很多人觊觎此处,叔叔安心睡吧,我正好修炼恢复修为给叔叔守夜。”
李厌听罢心头一暖。
“行啊,你敢守夜吗?敢来此处的肯定都是恢复了很多或者几人组成的小队,到时候麻烦燕咛把他们全打跑吧,”李厌一伸懒腰,“睡觉咯!”
说罢便向木榻走去。
“哎!叔叔!”燕咛低着头扭捏的说道:“你可不可以睡的浅一点点,这样我能随时叫醒你……”
李厌走过来在燕咛头上啪地敲了一下。
“滚去睡觉!”
他将燕咛抱到了榻上,给他盖好了被子,盖好后燕咛猛一个翻身背对着李厌侧躺。
李厌暗道,这小子,一惊一乍的。
他看不清燕咛的面容,不知道在自己抱起燕咛的时候,怀里的小家伙已经红透了脸……
李厌走到门口,将织烟插在地面,意为告诉来人,此屋暂已有主,若是继续挑衅,那他便动手。
关上屋门,生起炉火,坐到方桌前,打开那本《蟾宫三采》,他继续修炼起来。
……
不多时,沉积的云层紧紧地抱在了一块,一个个白色的精灵随风飞舞,为此间蒙上一层白纱。
有诗云:
天裁千尺练,
万物素着迎。
枯木不必颤,
来岁更翠青。
李厌修行一半看着窗外的雪也是心觉宁静,当即停止修炼走出了屋外。
白雪落在李厌的身上,与此间万物仿佛融为了一体,他大口呼吸着,胸中有说不尽的畅快。
“何时杖尔看南雪,我与梅花两白头。”
只听远处接道:“朝斗坛前山月幽,师雄有梦生清愁。”
李厌听言眼睛一眯迅速回到门前拔出了织烟,将房门关好,执剑立于院中。
“想不到道友也有雪中吟诗的雅兴。”
远处声音再度响起。
“道友爱诗,何不现身切磋切磋。”
李厌淡淡地说道。
突然风雪乱飘,天地大白,雪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