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与种苏模样极为相似,此际身量也差不多,便刻意模仿种苏的声音与举止,骗了李妄两次。
种瑞诡计得逞,哈哈大笑。
种苏知道后,揍了种瑞一顿,之后告诉李妄辨认两人的小诀窍。
说是小诀窍,其实也算小秘密。
“喏,我这里有颗小痣,看见没?”种苏捏着耳朵,稍稍往外,朝向李妄,“种瑞没有的。”
李妄便看见了,种苏耳垂偏外侧的地方,有颗芝麻大小的痣,位置较为隐蔽,要稍侧头,方能注意到。
“记住了么?”种苏说,“不过有时候你也要小心,种瑞会用墨点做一个假的。你看仔细些,我这个是褐色的。”
“嗯。”李妄点点头。
他记住了这个小诀窍,然而心思却不在这上面。
都说大耳朵才有福气,但种苏的耳朵小而饱满,像只元宝,也定是有福气的。
李妄第一次发现,原来有人的耳朵这么小,这么圆,这么……可爱。
少女白皙的皮肤仿佛透明,那颗痣忽然间不能直视。
李妄垂眸,转过脸去,心跳莫名的加速。
种瑞便再骗不了李妄。
有两次刻意点了痣,却被李妄识破,李妄不动声色的伸手,捏住他耳朵,狠狠揉搓,搓掉了那粒痣,也搓的种瑞嗷嗷直叫。
从此再不敢骗他了。
不知不觉李妄在录州已逗留一月有余。
种苏偶尔也会带着阿桑与陆清纯上佑恩寺找李妄,寺庙也只知李妄乃长安京城世家子弟,并不知其真正身份,但因李妄身上带有皇家御赐令牌,便一直以上宾之礼相待,未曾催其离寺。
种苏每次去,寺庙中人俱以礼相待,笑脸相迎。
这一日种苏却被挡在门外。
“法圆寺的高僧云游至此,方丈特请他于本寺道场讲经三日,这几日便闭寺关门,恕不接待外客,还请小施主体谅。”一小沙弥解释道。
种苏点点头,明白了,难怪今日忽然庙外多了许多马车,想必都是为听经而来。
种苏对这种向来不甚感兴趣,但想来李妄应是要留下听上一听的,果不其然,李妄听闻她来,特地出来见她,告诉她这几日暂不能出去。
“没关系,这种机会难得,你安心留在寺中,过几日我们再约。”种苏说。
李妄点点头,不知为何,神色却似乎有些不大好,眉头微拧。
“怎么了呀?”种苏关心道。
“有点事,”李妄说,“可能……”李妄停下来,似在斟酌,眉头微拧,最终却只道,“没什么。那你先回去,过几日我去找你。”
“真的没事么?”种苏很少见李妄拧眉。
李妄眉头松开,眼中含了笑意,“别担心。去吧,路上小心,不要东张西望,小心摔跤。”
种苏转身离开,走出老远,回头一看,见李妄仍站在原地目送她,见她回头,便对她挥挥手。
种苏便也笑起来,挥挥手,放心的走了。
一连三日,两人便未见面。
种苏下学后收拾书袋,预备回家,身周的同伴叽叽喳喳,商议假日去哪里消遣,种苏往日听到这些最为积极,如今却忽然有点兴趣缺缺。
如果去,就带上李妄。
种苏忽然惊觉,这几天过的似乎特别慢。
不知那讲经还要几日。
正想着,忽然有人匆匆跑来,兴奋道:“佑恩寺今日要与人剃度。”
“剃度有什么稀奇呀,又不是第一次知道。”有人道。
种苏收好书袋,拍拍衣袖,准备回家。
“但今日不一样,据说是位年纪轻轻的小公子,貌似从京城而来,不知何故,居然要剃度出家,皈依佛门,听说法圆寺的高僧将亲自为他进行剃度仪式……”
“年纪轻轻为何要出家?”
“谁知道呢,本来佛门这些东西就玄妙,兴许听了那高僧讲经,有所开悟……”
“咦,京城的小公子?阿苏,不会是燕公子吧。”
种苏本来有一耳朵没一耳朵的听着,正想着要不要去买串炸鱼,听了这话,蓦然顿住,呆了呆,起身便往外跑。
“马车呢,上佑恩寺!”
“怎么了?”桑桑惊讶的看着种苏一脸惊慌。
“快点,来不及了!”
陆清纯很快叫来马车,载上种苏,一路疾驰驶向佑恩寺。
窗外的景色如风一般掠过,种苏坐在车中,紧抿着唇,一贯笑意吟吟的面孔微微紧绷。
好好的,为什么要剃度出家?
燕回平日里并没有露出这种端倪呀。但这种事如何说得准,一切都不过一念之间。
种苏想起前几日寺前见面时燕回那微拧的眉头,以及欲言又止的神情,难道他发生了什么事?或许那日他便动了出家念头?
佑恩寺门前候着不少马车与仆役,今日讲经结束,寺门打开,陆续有人离去。
门口只守着两个小沙弥,种苏没有阻碍的进入寺内,还未走到正殿,便听见阵阵木鱼敲打与诵经之声。
剃度正在进行中,殿中围坐了满满当当的人,那高僧居于正中,面容祥和而虔诚,一手持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