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冷峻,黑色双眸带着些许肃然,看着李和,“万一某日突生变故,朕不在其位了,这江山便得靠你。”
此言一出,一旁伺候的谭德德谭笑笑立刻噗通跪倒在地。
“陛下!”
李和也懵了,彻底傻了,先愣怔片刻,跟着双膝一软,也噗通跪下了:“皇皇皇兄,你此话何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皇兄你不要吓我。”
说道后面,忍不住声音发颤。
李妄两道剑眉拧起,显然对李和的表现十分不悦,更夹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失望,看了半晌,冷道:“不过一说,何至于吓成这样。起来,站好了。”
李和惶恐不安的爬起,相当迷惑,不知李妄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妄一时未说话,右手搁在案桌上,食中二指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一下一下又一下,黑沉沉的眸子审视的打量着李和。
李和被看的头皮发麻,忍不住道:“……皇,皇兄?”
“你今年十七?”李妄终于再度开口。
“是。”
“为何还未成婚?”李妄从容问道。
李和:……
你为何能如此淡定自若问出这话?难道不该先问问你自己吗?李和心中腹诽。
正要说话,只听李妄又道:“等朕赐婚?此事朕不干预,倘若你有心仪之人,与对方两情相悦,朕可替你赐婚。”
李和忙道:“多谢皇兄,不过臣弟暂且并无心仪之人,且臣弟现今还未打算成婚。”
李妄手指蓦地停住:“为何?”
李和便道:“兄长为大,皇兄都还未婚娶呢,臣弟怎可先娶?且臣弟不急。”
却见李妄眉头微皱,眼神一厉,以一种“你这什么逻辑”的表情道:“你我非一母同胞,不必遵循这一套,即便是亲兄弟,此等陈规陋习亦早该废弃。”
“十七,可以成婚了。”李妄说。
李和心中咯噔一下,生出不详预感。
只听李妄接着道:“皇叔去年也曾提过,望你早日成婚。既如此,便提上日程罢。今年年色好,最好今年完婚。”
李妄站起来,修长身形哪怕隔着一段距离,亦投来一种压迫感。他从案桌后走出,走下地台,这场谈话也来到尾声,李妄最后说:
“皇叔盼孙心切,成婚后你与你王妃商议,如果可以,尽早生子。”
李和来了又走,走时脸色发白,神情恍惚,梦游般出得宫来,爬上宫外等候的自家马车。
“小王爷,您这是怎么了?”李和的贴身侍从问道。
“完了完了。”李和坐在车中,呆呆的喃喃道:“我担心的事要发生了。”
“小王爷,您是说……”
“你说皇兄这是什么意思?”李和将殿中与李妄的谈话讲述一遍,越讲越笃定,“你听听,你听听,明显就是这个意思啊。”
侍从脸跟着也白了:“……好像是。可这么多年都好好的,为何陛下忽然冒出此念?”
“本王哪知道?君心难测,谁晓得皇兄忽然心血来潮?”李和问道,“最近宫中可有发生什么事?”
“没有啊,朝中一切正常,至于其他,”侍从想了想,想起一事,“其他也就前些日子的选妃之事了。”
马车嘚嘚嘚前行,驶入朱雀大街,人声渐多,李和眯起眼睛:“莫非选妃之事无疾而终,让皇兄心如死灰?”
看李妄今日神情,并不见心如死灰,然而李和实在想不出其他理由。
“满朝上下都以为这次选妃势必能成,谁知仍无果而终,小王爷,非小的不敬,莫非陛下身体真……”侍从低声道,“如果是这样,那咱们忠亲王府只怕真的要在劫难逃。”
“不,皇兄身体并无问题。”李和说,毕竟事关江山社稷,真有问题,太医院不可能不清楚,而李和之前下药,虽最终未成事,却也验证过这一点。
“那是为何?”侍从看看李和脸色,小心道,“若陛下真有此意,君命不可违,便是老王爷只怕也无可奈何。若将来的小世子,能进宫做皇储,其实也不失为件好事……”
话未完,便被李和凶猛打断,李和瞪大双眼,一张娃娃脸此刻异常凶狠,坚决。
“不可能!父亲夹缝中生存,好不容易保住忠亲王府,至今还活的战战兢兢!我绝不可能重蹈覆辙,也绝不可能让我的孩儿重卷皇室争斗中,手足相残,被人算计,一辈子活在权力阴谋中,劳心劳力。就算现今唯他一人,日后呢,孙儿们呢。”
“本王心无大志,谁有野心谁做去,反正那皇位我忠亲王府绝不要。”李和坚决道。
“可如今李家就您一个,若陛下真有此意,如何能拦?”按今日谈话来看,陛下话里话外分明确有此意,哪怕并不百分百确定,只是冰山一角,对李和来说也是致命的,大意不得。
“所以得想办法,阻止此事。”李和眉头紧锁,“得先搞清楚皇兄到底为何会冒出此念?”
“明明先前还在选妃,分明有婚娶打算,为何选妃之事半途而废?”李和自言自语,皱眉苦思,“究竟发生了什么,让皇兄放弃选妃,且兴起过继李家之子的念头……如果身体没问题,那究竟是什么原因,竟不打算娶妻,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