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告诉她们,非朕单方面选人,有话直说,如若不喜朕,亦不勉强。”
杨道济愣了愣,旋即点点头,道:“陛下有此胸襟,乃后宫之福,亦为选女们之幸。”
史上不是未曾出现过这样的皇帝,却多心口不一,只为表面功夫而已,然而杨道济知道,李妄并无半分虚假,他确实是如此想的。
一个个单独约见,虽麻烦费时些,却给予了对方足够的尊重,也更便于双方互相了解。
选妃之事很快满朝皆知,众人都沸腾了,最近到处所谈论的皆是此事。
“种大人,哎,景明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能不能透点口风?”
“对啊对啊,譬如陛下为何突然开始选妃?是不是早看中了谁?”
“如若没有心上人,那如今更属意哪家贵女?”
“哎,种大人,你别跑啊,就透露一点点嘛。”
……
种苏最近简直成了热饽饽,走到哪里都有人围着她。妄议圣上,打听皇家之事可不对,但没有办法,实在这事太过重大,可以说是举国关注,万民皆盼,规矩已被好奇心打败,暂且丢到了一旁。
“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我跟你们是同时知道的!”
“别问了我,我真不知……我已经很久未单独见过陛下了,陛下也不会单独告诉我这些事啊……”
种苏说了无数遍不知道,当真口干舌燥,到最后已近乎麻木无力了。
她是真的不知道,她甚至比其他人还要晚知道。
那日长鸾殿种苏被拒之门外后,接连两日她连着去过两趟,却都未见到李妄,因谭德德总笑眯眯的,言语诚恳,理由正当,种苏并未察觉有异,只有些许疑惑,李妄最近这么忙吗?
及至紧跟着传出选妃之事,方恍然大悟。
原来真的很忙,原来在忙这个。
应该的,人生大事嘛。人生大事的确该忙,理应会很忙……各种准备什么的……虽然种苏不知李妄究竟需要亲自准备些什么……
陛下终于要选妃了,作为臣子,作为大康子民,种苏理应感到高兴,就如同其他人那样兴奋欣喜,却不知为何,心中颇有点不是滋味,尤其在被连续几次拒之门外后。
男人果然都这般重色轻义,见色忘友么?就连李妄也不例外?
种苏听着众人讨论选妃之事,总有种不太爽快的感觉,仿佛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突然被抢走了……不,这说法不太对。准确点说,更类似于家中的小西施,原本只与她亲近,却忽然有天不再只亲近她一人,而有可能会亲近其他人,甚至比与她更亲近……
我在想什么?
种苏很快察觉到了这个念头,马上用扇子敲了敲脑袋,怎么会,怎么能有这种想法,疯了吗?
难怪会有恃宠而骄的说法,因与李妄有那么点特殊的经历,有那么几分“交情”,便觉得自己特别了,不一样了么?
占有欲,原来她心中也暗藏着占有欲……种苏小扇子磕了磕手心,自嘲的摇摇头。
“还玩儿么?”
“玩儿!”
花园里,种苏满头大汗,揪着衣领微微喘气。接连两日阴雨绵绵后,天空再度放晴,旭日朗照,尚是上午,已有了些微热度。
“那去那边树下荫凉处,小心晒红脸。”种苏说。
因下雨,李琬已几日不曾蹴鞠,今日便叫来种苏,趁太阳还不太晒,过过瘾。李琬特地制了身天蓝色蹴鞠女服,她骨架小,头发高高束起,玉带束腰,腰肢盈盈一握,显得玲珑小巧,十分俏丽。
种苏则仍是蹴鞠赛那次所穿的一身红服劲装,发带飞扬,英姿飒爽。
李琬近日沉迷蹴鞠,体会到了其中妙处,一旦开玩,便舍不得罢手,种苏向来有耐心,尽心陪玩,左右看看,见湖边两道种满了高大树木,树荫浓重,便带着李琬转移阵地。
侍从们很快在湖边拦起线网,布置妥当,以免球落到河里。
然而方踢一会儿,李琬忽然咦了声:“那不是皇兄吗?”
种苏蓦然回头,只见湖上驶来一艘皇家游船,船上人影憧憧,甲板正中那人,身着皇帝常服,不是李妄是谁?
他的身边,是一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