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变得难挨许多。
情路坎坷,他心里难受,一抽一抽地痛。
乌沉的眼死盯着书上的字,半晌,深深吐纳了一口。
读这么多年书,还治不得她了?
放下书,谢枝山唤了苗九过来。
……
云雾绕月,仿佛月在天上奔走。
过子时,苗九找到蕉月苑,说谢枝山病了。
司滢没睡着,很快穿好了衣裳出来:“怎么突然就病了,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么?”
“晚上有一道汤加了花生,郎君不小心吃了。”
司滢使劲回想:“汤?我怎么不大记得?”
“有的,应该搁得不多,按说平时郎君闻得出来,但今夜他心神不宁,没留神喝了一口。本来以为没事,哪晓得这会子发作。”
苗九急得不行:“怎么办啊表姑娘?郎君痛得发抖,先前吃过的药也不管用,他人都有些昏昏的,只喊着您的名字。”
司滢听得揪心,当时也没多想,盖了件披风就去了。
等到陶生居,就见谢枝山歪在榻上,眼睛半睁半闭,脸上飞了一层金,人半昏半沉。
他一腿支着,一腿曲成道拱,在锦绣堆里横/陈,病出了任君采撷的娇态。
口齿不清,但细细听,确实在喊她的名字。
“表兄?”司滢走到床边,尝试着唤他。
他拆了头发,鸦羽似的散在两肩,有一缕被他的鼻息吹得飘起来,又躺回去。
可任她唤了好几声,也没反应。
司滢心里一紧,当下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坐到床边轻轻推他:“表兄,你醒醒?”
长长的眼睫动了动,谢枝山把眼掀开一道缝,弱声说了句什么,司滢没听清。
她附耳过去,几乎贴到他嘴边,才听到在喊她的名字,滢儿,颠倒一下,又唤阿滢。
是怎样都很亲昵的唤法,拔人心弦,揪人的魂。
只是气息很不顺,单薄又乏力。
司滢伸手去搭他的额,被他捉住,放在心口。
额没探到,可他的手确实烫得惊人。
他努力撑开眼皮,病怏怏地看她,眼神有些涣散,但流露着委屈和哀伤。
明明晚上人还好好的,还与袁大人高谈阔论,突然就病得起不来床,司滢急红了眼,转头问苗九:“大夫还没来么?”
“时川去请了,应该快到了。”苗九端着茶水过来,又拧了条帕子,再苦着声音道:“我有个猜测,也不知好不好说。”
“什么?”司滢接过他的帕子,给谢枝山搭上脑门。
苗九哽了哽:“是在听说表姑娘要与人相看时,郎君脸色就很不好了,回来半天不说话,开着窗躺在椅子里,也不知是不是跟这个有关系。”
他刚说完,谢枝山的手就像春柳似的,软软地搭在司滢膝上,像在认同苗九的话。
司滢心跳漏了一拍,盯着他玉般的手腕,失神地喃喃:“……为什么?”
这就不是苗九该答的了,他虾着腰,踮起脚退了出去。
司滢守了谢枝山一会儿,视线从他的鼻唇流连,最终下到那截手腕,迟疑地按了上去。
体温相交,感觉谢枝山烧得更厉害了。
他动了动,身子一歪,差点栽下去。司滢慌手去捞,这么一捞,就捞进了怀里。
姿势亲密过头了,司滢的心跳成鼓擂之势,她扯了扯软枕,正打算把他挪回枕头上,他忽然喘了口气。
接着,这人半睁开眼,幽怨地睇她:“是不是天下男人都死光了,你才看得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