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寅在学校的第一学期结束了,放假的时间,他本打算留一点和沐念相处,却被家人打电话来催了回去。后来,沐念放年假,也回了家,只不过她没有联系莫寅,莫寅也没有联系她,她知道他的父母应该不会接受他们两个来往,特别是在她向他们坦白了那件事后。
她期待着早点过完年,期待着在熟悉的走廊再见到他的身影,期待着他们又能像之前那样一起做饭一起吃饭,她好像忘了,莫寅和她说过的话。
新的一年开始了,沐念却再也没有见到莫寅,每天下班回来看向对面,门紧锁着,门缝里也没有一点光亮。莫寅和她发过消息,大意是他今后可能会在医院和学校实验室两边跑,没有特殊情况他暂时不会回这里来住,但他仍然会按时交房租。
她的生活又安静了下来,以前习以为常的独居,现在好像让她有点喘不过气,待在家里的时候,她会觉得时间都是停住的,空气也被抽干了,只剩明亮的灯光刺激着她的双眼。
后来,她渐渐下班得晚了,同事们都说让她不要太拼,他们不知道她只是不想长时间自己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屋子而已。好像只要一闲下来,她就会忍不住去想莫寅,想他现在在干嘛,想他是不是已经把她忘在脑后。
她逐渐养成了每天带雨伞的习惯,她知道没有人会再来接她,没有人会再给她送伞,她又不想总是把自己变得很可怜很狼狈,否则她一定会忍不住在黑夜里独自一人哭泣。她尽量让自己保持着情绪的稳定,避免大起大落带来的孤独感。
她以为自己的日子应该会一直这样下去,时间久了一切又会变成习以为常,直到一通电话打来。
“喂,你好,请问是莫寅的女朋友吗?”
电话分明是莫寅打来的,但沐念接起电话来却听到了别人的声音,而且他还用那种称呼询问她,她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请问您是?”
“哦,我是莫寅在医院的同事,这两天医院太忙了,他刚才累倒了,我想让你到医院来照看下他,我们这里忙得实在走不开。”
“他现在怎么样?”沐念说话时声音在发抖。
“不用担心,就是太累了,好好休息休息就没什么大问题。”
沐念问了医院的地址,收拾一下后急匆匆就打了车过去,幸好今天是周末她不用上班,否则她只能请假过去。
“是沐念对吧,莫寅现在在休息室,我带你过去吧。”
沐念跟着去了医生们专用的休息室,终于在走进去的那一刻,看到了她心心念念的人,此刻莫寅正安静地躺在狭小的单人床下铺睡着。
“他吃过药了,休息一下应该就好了。你在这里坐会儿,我先去忙了,有事可以叫我。”
莫寅的同事离开后,沐念从角落里拿了一个凳子出来,坐在了莫寅的床前。现在,他的双眼闭着,沐念能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睡着的样子,她从他的额头看向他浓黑的眉毛,从紧闭的眼皮到高挺的鼻子,最后到略微苍白的嘴唇。沐念才意识到,自己光顾着看他,都差点忘了他生病的事情了。
沐念赶紧拿出袋子里的空调绒毯给他搭上,最后发现盖了他上半身,他的脚就盖不住,实在是莫寅太高了,连这个单人床于他而言都有些拘束。
沐念另外又拿了一张凳子过来,特意拿来给他放脚,怕他的脚就那样悬空着会很累。然后,她脱了自己的外套给他盖在脚上,心想这样应该就不会冷了。
她在休息室坐了很久莫寅也没醒,她知道他应该是真的很累了。她看了一下时间,五点过,正常应该是吃饭时间,她放下包起身出去,准备去给莫寅买点吃的回来。尽管她习惯了每次下班后再做饭,吃饭时已经八点过,特别是之前每天等莫寅下课,吃饭都九点过了。
等她出去一趟买了热粥和小菜回来,莫寅还睡着,她等了一会儿见他还没转醒,怕饭菜凉了,就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叫他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莫寅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还是觉得有些吃力,尝试着睁了又闭上闭了又睁开,才终于适应。看到沐念的一瞬间,他显得有些惊讶。
“你同事打电话告诉我的,不然我都不知道你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莫寅强撑着不适笑了笑,说道:
“只是有点累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现在比我还能忍耐。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吧,我买了一点小菜和粥。”
莫寅挣扎着坐起身,沐念帮他把枕头立着放起来,好让他能靠着。莫寅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盖了毯子以及一件外套。他弯腰去把外套拿过来,看着沐念笑道:
“你是想等你生病了我又来照顾你一次吧,真是诡计多端。”
“我可没那么想过。”
“那就乖乖把外套拿回去穿上。”
沐念接过外套穿上,把旁边的凳子移到莫寅床前,小心翼翼拿出买的饭菜摆好,筷子也亲手递给他。
“怎么只有一双筷子,你不会是想和我共用吧?”
沐念搞不懂,莫寅都生病成这样了,他的眼睛尽管睁着,但疲色很明显,现在竟然还有心思开她玩笑。
“我一般吃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