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念不知道得知消息的时候莫寅是什么反应,那天回来后,莫寅见到沐念第一次没有向她打招呼。他面无表情,沐念觉得他的样子看起来也不算悲伤,根本连高中同学聚会那天在酒吧时的状态都比不上。
她还以为自己失策了,直到莫寅给她发了消息。
“你心里有没有因此好过一点?”
“如果这样可以让你好过的话,那你做的一点也没错。”
……
“这是现实不是吗?根本不关我的事,是你自己不愿意接受罢了,我只是帮你看清楚。”
“是,我没有理由指责你,一切都是我的命运而已。或许,是我自作自受,打开了你内心通向恶的那扇门,我想也应该由我来将它关上。”
“你要做什么?”
“什么也不做,只是想休息一下而已。”
沐念随即想到了什么,她急忙给他打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她慌忙开门出去,跑到莫寅门前狠狠敲门,一边敲门一边喊着他的名字,没有任何回应。
“你开门,我还有话和你说。”
“你是一个男人,怎么可以想不开?”
“如果这次你还是在捉弄我,那我也认了,捉弄够了,可以开门了吧?”
“你不是说还想要治病救人吗?”
……
不论沐念怎么喊,里面都没有反应,她转而去找房东拿钥匙,房东过来后拿着钥匙依旧打不开门。
“里面反锁了,开不了的,打电话叫消防人员来吧。”
房东打电话联系了消防人员,沐念依旧拿着钥匙在门口拼命想打开门,她不相信莫寅会是这样脆弱的人,他不会是这样的。
“你这样是开不了的,别白费力气了。你不要太担心,也许他只是睡着了。”
过了好一会儿,消防员来了,这时还在家里的邻居都被惊动了,纷纷跑过来看热闹。沐念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着,门锁终于被打开的那刻,她第一个推开门跑进去,却在莫寅的卧室门口停住了。
莫寅安静地趴在卧室的书桌上,他的手搭在桌上,刺眼的深红从桌上流淌,滴落在纯白的瓷砖上,像一颗一颗璀璨的红宝石。手机在他另一只手旁边,黑色的屏幕反映出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却映不出背对着沐念的那张脸。
“快,把止血带拿过来。”
“来个人,搭把手,把他抬到担架上。”
“小心,不要碰到他的头了。”
……
“哎,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你忘了之前的事了?估计是没钱,走投无路了。”
“那有手有脚的,怎么也不该选这种路走啊。”
“你别说,现在还就有好手好脚不要工作想吃白饭的。”
……
沐念盯着桌上的颜色,那颜色就映入了她的双眼,别的什么也看不到。打开着的窗户外面吹进来一阵风,头顶的吊灯发出清脆的响声,笼罩了她的耳朵,别的什么也听不到。
后来有人过来扶着沐念上了车,跟着莫寅一起去了医院。她亲眼看到莫寅被推进急救室,大门关上的一刻,她的呼吸都随之一滞。门上方的灯亮了,沐念呆呆地站在门口,紧紧地盯着灯光,害怕它熄灭,又害怕它迟迟不灭。
灯关上了,沐念终于将仰起的头低下来看向门口。门从里面开了,身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到沐念面前,问她:
“你是患者家属吗?”
“他现在怎么样了?”沐念不回答,而是迫不及待问莫寅的情况。
“他除了手腕割破大量出血,另外还服用了过量的安眠药,不过你不用担心,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住院休息几天恢复好了就没事了。”
沐念看着病床上沉睡的莫寅,却怎么也看不透他的心,她只是要他知道被人嘲笑被人践踏尊严是怎样的感受,从没想过会要他的命。
“想不到你竟然这样脆弱,这一点,你就不如我。”
“明明我才是受害者,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想假装自己是受害者吗?连这种事也能拿来演戏吗,我真是小看你了。”
……
沐念主动去交了全部费用,然后联系到莫寅的父母,和他们说了莫寅的情况,当天晚上他们就乘坐飞机到了g市。
沐念和莫寅虽然是高中同学,但他的父母没有见过她,刚见到她的时候,他们还以为她是莫寅现在学校的同学。
“阿寅的事真是麻烦你了,我们不在他身边,都不知道他竟然会发生这种事。谢谢你救了阿寅一命。”
听着莫寅母亲的感激之言,并且是当着还在病床上陷于沉睡的莫寅的面,沐念心里很不安,这件事发生到现在,她终于想起愧疚。
她把事情发生的原因毫无遗漏地告诉了莫寅的父母,莫寅的母亲在沐念话还没说完时就愤怒地给了她一个重重的耳光,她因此跌倒在地上。
“你怎么做得出来的,这种事?年纪轻轻的,心怎么会这么恶毒啊?你知道你差点要了阿寅的一条命吗?他是有多拼命才有了今天的成就,你怎么忍心去破坏……”
莫寅的母亲弯着腰,抓住沐念的肩膀使劲摇晃,仿佛这样她就能从沐念那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