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是这样打算的,为何不向我坦白你与他的交情,任凭我以为他只是同你大哥交好?”
郁华枝叹了口气,“我原本担心你会介意他同另一位姑娘交情深厚,即使光明磊落,也总还是会介意吧。所以我一直犹豫,不知如何开口,没想到竟生了好大的误会。”
姜弥低着头坐在石墩上,没了言语,郁华枝又接着开口。
“抱歉,我也没有同你说那些书信的事。”
姜弥瞧着很是伤情,渐红了眼眶,“我看了信便知道,他喜欢的是你。这些日子我也想明白了,当日他去北疆也是为了你。是啊,谁会不喜欢你呢?这般美貌,性子又好,处事又明白,我若是男子我也喜欢你。”
姜弥倔强地抬起脸,不愿让自己眼泪流下来,“不过如今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他再也回不来了,不是么?”
郁华枝轻抚着她的背,听姜弥喃喃,“沈云疆,回不来了……我只怕这辈子都忘不了他了。”
年少时遇见的人过于耀眼,往后余生中的遇见或许皆泯然众人。郁华枝温言劝道,“这些时日我也想通了,人生短短数十年,弹指一挥便过去了,我们终会随时间消失,再无影踪。斯人已逝,我们便只能看着前路,把日子过好了,也是他们的愿望。”
姜弥默默良久,转头看着郁华枝,“那日是我口不择言,还提及了你父亲,你别往心里去。”
郁华枝却自嘲地笑了笑,“你说的未必不是实话,若可以选择,我也不愿意自己有个这样的爹。”
二人无奈,相视一笑。
郊外军营内,慕寒之同赫连羽正在议事,他缓缓摩挲着手上的扳指,眼神飘向赫连羽。
“殊玉,如今倒向我们的朝臣已有大半,照这个势头,两年内吞并元贞国大有可能。”
赫连羽思索着开口,“虽然目前确实如此,但殿下不觉得近日这玄奕帝态度有些反常吗?”
慕寒之挑眉,露出欣赏的神情,“本宫让你随行果然没错,只怕是玄奕帝暗中有了谋划,他便有了些底气,全然不似之前暴躁易怒,心思写在脸上,去查查他们在谋划什么吧。”
正巧太子亲随入帐,“太子殿下,东宫书信已到,请太子殿下过目。”
赫连羽便顺势领命退下,慕寒之接过信件拆开来看,“太子殿下亲启,妾于东宫养胎,一切平安,惟挂念殿下安泰,特托寺中主持请了一道平安符,放于妾所绣锦囊之内,望殿下勿嫌粗陋,愿君心似我心,望穿秋水,相思不尽。——筠”
慕寒之接过锦囊便系在腰间,垂手握着穗子,戏谑地笑道,“本宫也十分想念太子妃呢。前几日魏齐霄不是送了些礼物来么,将那颗东珠送给太子妃,记住,要快。”
侍从得令退下,不出一日,这个消息便不胫而走,元贞国中人人皆知,萧国太子慕寒之与太子妃感情深厚,正是情到浓时。
远在萧国的明渊帝自然也听闻此事,冷笑同侍从说道,“这个太子,可真是用情至深,千里送的不是东珠,是相思啊。不过朕的顾虑没错,太子妃留在萧国,想来太子有所顾忌,也不敢轻举妄动。”
侍从不敢接话,只得说,“太子妃如今身怀六甲,再过几个月陛下就能抱孙子了。”
明渊帝倒是真心实意地笑了,“太子妃乖觉,自然知道该上哪条船,她既愿意做太子身边的耳目,朕也会疼惜自己的孙子。若太子有异,扶立孙子为帝,也名正言顺。”
侍从犹豫着开口,“陛下多虑了……”
明渊帝轻哧,“朕多虑?赫连家未免太过忠心太子,那赫连啸同皇后的旧事你难道忘了?朕心中的疑惑多年未曾消解,有些时候朕真的怀疑太子……”
侍从闻言连忙跪下,“陛下慎言呐……”
明渊帝沉沉呼出一口气,无一言以复,眼中却闪着精光,异常清明。
[1]刘希夷《代悲白头翁》
[2]化用《红楼梦》典故
[3]纳兰性德《浣溪沙·谁念西风独自凉》
[4]《三国演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