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低。
毫无征兆的一天,四月突然发动。
经过一天一夜的挣扎,在中午的时候,生下一个六斤重的男孩。
看着布包里面的小婴孩,四月嫌弃地说了句,“真丑!”
说完之后,她有笑了起来。
虽说丑,却是她亲生的,是她的孩子。
稳婆告诉她,“还子刚生下来都是这样的,过几天长开就好看了。孩子很健康,恭喜。”
现在连稳婆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袁四月才合适。
叫袁姑娘吧,孩子都生下来了,再叫姑娘不合适。
叫夫人姨娘,郎君又没给她名分。没名分,自然不能这么称呼。
总而言之,就是怪尴尬的。
四月沉浸在有了孩子的喜悦中,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两辈子,第一次当娘,她突然就感受到母爱是什么。
那就是,她想将一切好的都给这个孩子。自己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累也不在乎。
……
四月生子的消息,很快传遍了王府。
杨则高兴了一会,朗声说道:“赏!她喜欢钱,就赏她十万钱。”
“诺!”
“孩子的用度不可苛刻。”
“郎君放心,孩子一切安好。”
……
王妃刘氏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模样,靠在软榻上,浑身软绵绵的,神情也有些憔悴。
这些天,她都不爱化妆。只是上了简单的妆容,能遮掩住眼中的憔悴就行了。
得知四月生子,她哦了一声。
接着又哭了起来,“老七倒是有福气,比老三更早当爹。我的老三最最可怜了,手断了,前程没了,也不知道婚事会不会出现变故。都怪我,当初要是坚持住,不让老三去京城,这一切就不会发生。说不定这会老三已经成亲,媳妇已经有了身孕。我可怜的老三啊!”
越说越伤心。
王妃刘氏拿着手绢擦眼泪,妆容花了叶顾不上,眼里心里惦记着的人只有老三。旁的人都要靠边站。
区区一个侍婢生子,更是不值一提。
张姑姑劝不住,到最后反而是跟着王妃一起哭诉。
“三郎君小时候,奴婢时常带着他玩耍。一想到他的手受了伤,奴婢这心里头就难过的不行,恨不得以身代替三郎君受苦。王妃娘娘别哭了,当心哭坏了眼睛。”
“我一个黄脸婆,就算哭坏了眼睛,又有谁会心疼。王爷是个没良心的,他是巴不得我老了残了,免得叨扰他。老七同样是个没良心的,白养了他一场。我这心啊,哇凉哇凉的。你说老天爷多不开眼,老三那么好,却断了手。老七一个病秧子,却有了儿子。”
“娘娘少说两句吧!”
“我偏要说,谁还能堵住我的嘴巴吗?”王妃刘氏越说越气,越发认定老天不公。她没精力找王爷闹架,闹不过。想法越发偏激。或许是为了让自己好过,逐渐的,她将这一切的责任都怪在天道,甚至怪在杨则头上。
“当初怀着老七的时候,就各种不顺心。老七出生后,果不其然,那两年真是难过死了。我就怀疑老七是来讨债的,如今还妨碍到老三,害了老三的前程。我作孽啊!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孽障。”
王妃刘氏捶胸顿足,不能自已。
张姑姑一听这话,唬了一跳,“王妃千万别这么想。以后全都指望着七郎君争气。”
“我指望他做什么。指望着他把我气死吗?要不是他妨碍了老三,老三怎么会断手。他就是孽障。”
“七郎君一直都很孝顺王妃,不曾有过真正的忤逆。除了身体差了些,旁的找不出什么差错。王妃这是被三郎君的伤势冲昏了头,才会口不择言。奴婢斗胆请王妃收回之前的话。”
王妃刘氏冷哼一声,很是不屑。
她现在钻了牛角尖,产生了一个念头后,就认定了这个念头。
“说出去的话岂有收回去的道理。你不要再劝了。我在说什么,想什么,我心里头清楚的很。你以为我是糊涂了,我告诉你,我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就拿关道长来说,哪有特有找个八字独特的人来煎药,这种说法从未听说过。说到底,根源还是在于老七身上,老七是个祸害,这才需要八字独特之人煎药。如今,那个八字独特的人又生下了老七的孩子,你能说这一切是巧合吗?”
张姑姑浑身一哆嗦,她担心王妃魔怔了。已经不是钻牛角尖的问题,而是被谁迷了心眼。
“那个孩子!”王妃刘氏冷冷一笑,“孩子的出生,就是为了解决老七身上的病痛,这才是关道长提议用八字独特的丫头的真正目的。”
“可是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如何能解病痛。王妃莫要糊涂啊!”张姑姑努力劝解。
奈何王妃却已经走火入魔,“你不懂!正因为是刚出生的孩子,才最好用。你说,老三为什么那么倒霉,偏偏在这个时候入京?我告诉你,不是老三运气不好,而是有人在吸收老三的气运。就是这个刚出生的孩子,孩子娘胎里面的时候就开始吸收老三的运势,然后反馈给老七。否则,老七的身体为什么能好起来。一定是这样的,肯定是这样的。不能留下这个孩子。”
“王妃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