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虎大喜,说道:“烦请狄兄召集所有军官来此,我有话跟大家说。”
狄青鳞当即转身,领着亲兵,大步出账而去。
秦虎先将鱼沐恩手脚捆绑结实,往他嘴里塞了布条,预防他醒来大叫大嚷, 再将他抬到案台后面藏好。
可怜鱼沐恩堂堂一名御林军统制,变成了一个粽子,动弹不得,叫唤不得。
狄青鳞办事极快,不多时,神卫军所有的军官悉数到齐,从副队正、队正、副尉、校尉、副指挥、营指挥到副统制, 黑黑压压足有六七十人, 人人笔直挺立,眼光齐刷刷望向秦虎。
秦虎威严地看着众人,他曾经是神卫军统制,在场的多数是他的下属,在阳凤关的时候,他和两营神卫军将士困守孤城,连日血战,最后生还的不足三百人,其中有二十多个正站在自己身前。
秦虎朗声道:“御林军统领米横野谋反,调动御林军六个军,妄图占领京城,挟持皇上和百官。我奉命接管神卫军,与叛军作战。诸位愿不愿意为我效命?”
为了防止军心涣散,他故意不提信王的名字。
军官们个个闻言色变,面面相觑,惊疑不定。
米横野威名赫赫,名震朝野,御林军将士对他一向敬畏万分。听说要去对付如此强横的人物,不少人心中惴惴不安。
秦虎知道, 此刻最为关键,如果有人出声质疑、反对,其他军官就会附和、退缩。
他大声道:“神卫军人人都是铮铮好汉,当日在阳凤关,面对数万北莽精兵,浴血奋战,无人后退。诸位,保护皇上、保护京城、保护百姓乃是我们的职责。敢不敢和我并肩作战,杀出一条血路?”
狄青鳞上前一步,沉声道:“在下愿意与大人同生共死,跟叛军决一死战。”
那二十几个曾经跟随秦虎在阳凤关血战的老兵,更是热血沸腾,齐声喊道:“我等愿意跟随大人,和叛军决一死战!”
至此,所有的军官不再犹豫,纷纷叫道:“对,对,和叛军决一死战!”
秦虎喝道:“众将官,听我的号令,速去调集所有兵士, 全军马上出动!所有人只披胸甲,带刀枪弓弩,其余装备通通放弃!”
狄青鳞心中佩服。秦虎这番布置,兵士们轻装上阵,灵活机动,更能发挥出神鬼莫测的速度。
眼下天气焐热,如兵士披挂全副甲胄,行动迟缓不说,也容易消耗体力。
京城不同于旷野,大军可以从容展开战阵,蓄势冲击。
此地房屋众多,街巷纵横,人口密集,远距离的攻击武器,无用,重武器也无用,最适合使用轻骑精兵,穿插包抄。
不待兵马集结完成,秦虎下令派出十几个侦骑,探听外面四方动向,以防叛军突然来攻。
戌时已至,夜幕降临,后来史书所记载的、混乱而残酷的“京城流血夜”就此拉开帷幕。
京城外城各个城门被一营营的带甲兵士接管,城门紧闭,宵禁开始,胆小的商家、市民纷纷关铺闭户。
街上的闲人、车马逐渐稀少,偌大的一座帝都变成了一个囚笼。
这边,神卫军行动神速,不多时三千多兵马齐集,总共一千骑兵,两千余步兵,主要携带枪戟、军刀、弓箭弩箭。
胯下马匹尽是从西凉交易过来的良马,身高颈长,吐气如虹。
秦虎和狄青鳞两人并骑在前,骑兵紧跟其后,再后面是队列整齐的步兵。
他们不打旗号,不点火把,借助月色,人马悄悄沿着长街向东门进发。才走了数百步,侦骑来报,大队人马打着火把,杀气腾腾朝这边冲来。看旗号,是外四军之一的昭武军。
秦虎道:“昭武军以为我军没有防备,目中无人,来得过于招摇,咱们打他们一个埋伏。狄兄,你领一营骑兵,绕到他们后面,我带人在这边迎战。”
狄青鳞点头道:“这里附近的地形我们熟悉,占了地利,管教对方措手不及。”
狄青鳞领兵而去。
秦虎又吩咐两百多个箭法好的弓弩手,趁黑攀上两边房屋的屋顶,伏在房脊上,待昭武军近前,先射杀带队的军官,然后射倒举火把的兵士。
秦虎喝令步兵紧贴街道两侧,灭掉两边所有灯光,骑兵列成长龙,保持冲锋队形居中,然后屏息凝神,静静等待对方到来。
不一会,昭武军大军杀到,火把明晃晃的光亮下,猛地发现前方大队人马正在以逸待劳,专心等候。
为首的一名军官大惊,正要发出号令,嗖的一箭从高处飞来,正中咽喉,那人一声不吭,翻身堕马。
嗖嗖嗖,数不清的暗箭从两边高处射出,昭武军队形中的军官纷纷中箭。跟着又是一轮急射,火把登时熄灭大半。
秦虎手一挥,大声道:“杀!”
蓄势已久的骑兵像一把断金切玉的宝刃,瞬间破入敌阵。
秦虎一马当先,提起长枪,左挑右刺,如天神下凡,威不可当,无人是他一合之将。
昭武军骑兵大乱,拼命后撤,慌乱中反而践踏了自家的步兵。
马嘶声、惊呼声,响彻长街。
神卫军的步兵紧跟身后,组成一小队一小队的阵型,用长枪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