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娘媚笑道:“公子体贴人意,妾身感激不尽。只要公子出价比张知府高,那边知难而退,事情当然好办。”
顿了顿,小心翼翼问道:“不知公子愿意付多少赎身银子?”
龙惊寒冷冷道:“五千两。”
婉娘的茶碗彻底打翻,张口结舌,喃喃道:“五……五千两?这、这、这……”
龙惊寒道:“多年来, 无数达官贵人为了霜衣之舞,不惜千金买笑,翠春楼在她身上,早就赚足银两。五千两已给足妈妈脸面。”
婉娘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陪笑道:“霜衣姑娘有今日的名声,楼里不知花了多少心血,手把手调教, 加上历年的衣物首饰用度,五千两实在, 哎,实在少了些。龙公子,龙相公,龙少爷,你大人大量,还请体谅妾身的难处。”
龙惊寒慢慢品茶,缓缓说道:“半年前,有一名后生,流连翠春楼半月,散尽钱财,羞愧难当,最后投水而死。因怕事情张扬,有损教坊名声,你们买通官府,将此事压下。妈妈可曾记得?”
这件事隐秘之极,但从龙惊寒嘴中平淡地说出,不亚于一声惊雷。
婉娘大吃一惊,冷汗簌簌而下。
龙惊寒道:“你可知那名后生是谁?他乃是京城户部一名显赫官员的外甥。张知府要升迁, 正在张罗户部的门路,若那名官员得知此等丑事,妈妈觉得,张知府头上的官帽还保不保得住?翠春楼的下场又会怎样?”
婉娘掏出手帕不断地擦汗,口中只道:“是,是,对,对。”
龙惊寒放下茶杯,微微一笑,说道:“我家老爷子和户部这位大人也算薄有交情,龙门可出面处置妥当,妈妈认为如何?”
婉娘颓然道:“妾身妇道人家,见识浅薄,一切听公子吩咐好了。”
龙惊寒霍地起身,目露寒光,说道:“赎身财扎你先准备好,这两日我派人将银两送来,至于脱籍文牒,我自会和教坊司交涉。告辞!”言罢, 拂袖而去。
翠春楼的门外,有十几名劲装结束的汉子牵马等候,那是龙惊寒麾下的亲随,鼎鼎大名的惊风十六骑,人人身手矫捷,武功高强。
为首那名汉子牵过一匹大马,在龙惊寒耳边低语几句,龙惊寒飞身上马,喝道:“回山庄!”
他口中的山庄,即龙门一派的居所:云旗山庄。
云旗山庄位于洛阳城外,占地上千亩,内有屋宇院馆、亭台楼阁无数,乃龙鲲鹏耗费数十年光阴、花费无数金银方才建成。
龙老爷子七十寿宴,便在此地举办,二十日后,云旗山庄将云集天下武林正派无数高手能人,共襄盛举。
人马轻捷,整齐划一,人数虽少,却自然而然生出一股威势,令路人为之侧目。
惊风十六骑的头领一路禀报道:“三少爷早上算过日子,四少爷、五少爷、六少爷这两三日便会返回,让大伙尽量留在山庄,好共同商议。九大龙子中,囚牛、睚眦、狻猊、赑屃、狴犴都在外面,三少爷已吩咐费总管飞鸽传书,很快就有消息回来。”
龙门寿宴,龙三少爷龙易水居中调度。
但实际上一应联络、接应、护卫、接待、宴席安排等等事务,主要由龙七少龙惊寒和龙门的费总管一手操办。
龙惊寒道:“费总管怎么说?”
那头领喜动颜色,说道:“据费总管初步统计,目前已有近两百个大小帮会门派确定出席,连同洛阳本地的武林同道,宾客人数达到两千多,十多年来,江湖从未有过如此盛况,咱们龙门的面子大得很。”
龙惊寒一笑,不置可否。
那头领又道:“本来有些门派慑于魔教的威吓,态度含糊,还是七少爷的法子管用,金龙令一出,个个又惊又喜,纷纷表示以龙门马首是瞻。”
正邪不两立,本来龙门寿宴,便有号令天下英雄,共同对抗魔教之意。难免会有一些实力不济的小门派小帮会,不敢出头表态,或者有些门派作骑墙观,意欲左右逢源。
龙惊寒早早谋划妥当,以金龙令邀客赴宴,凡赴宴门派,皆可获得龙门金龙令一枚。
持此令者,即为龙门贵宾,如有危难艰险,龙门子弟上下全力出手相助一次。
有龙门作为靠山,又有金龙令作为护身符,那些原本举棋不定的门派帮会纷纷见风使舵,投向龙门这颗大树。
众人出了城门,远远来了两骑,加入队伍,原来是九大龙子中狻猊和狴犴派来报信的手下。
狻猊、狴犴主要负责联络一些山寨、盗贼、匪帮,此类人物介乎黑白两道之间,既有作奸犯科、打家劫舍之徒,也不乏劫富济贫、行侠仗义的绿林好汉。
其中一名手下向龙惊寒行了礼,回禀道:“太行山的摩天寨已经商议妥当,愿意服从龙门的号令。”
龙惊寒道:“诸位辛苦了,此行想必多有波折。”
摩天寨与天目山一窝鼠、良山的小旋风山寨并称绿林三大山寨,自立为王,横行一方,江湖上名头不小。
大寨主劳胡利狡猾,二寨主戴公基凶悍,三寨主朱八怪暴虐,出名的不好相与。所以龙惊寒有此一说。
那名手下恭恭敬敬说道:“禀七少爷,最初狴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