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城不大,只有京城几分之一的规模,但街道整洁,店铺林立。
因思慕中原文化,服饰器物多与中原类同,街上也不时见到一些白夷、乌蛮或当地土族人物,发饰繁复, 衣服艳丽多彩。
秦虎自小在大理长大,对这里如同家乡一样亲切,一样熟悉。
大理地处西南边陲,民风淳朴,四境安宁,数十年来没有什么战争, 兼之人口不多,十余年来, 城中景物居然变化不大。
恍惚间,秦虎觉得自己还是当初那个懵懂少年。
他们二人男的英武,女的俏丽,骑在马上气度不凡,显然是上国一流人物。
街上行人、小贩、车夫等不由得频频瞩目,暗中指指点点。
林枫晚被人围观惯了的,若无其事,自顾自浏览欣赏,那秦虎是个厚脸皮的,更加毫不在意。
正在看与被看之间,前面得得得来了一匹大马,由一名马夫牵着慢慢走来,那马银鞍金饰,甚是华贵,马上一名大腹便便的胖子,顾盼悠然。
胖子身后一顶软轿,跟着几个侍女随从,显然是城中的富商大户。
秦虎眼睛一亮, 笑道:“哈哈,遇见老熟人啦!”高声喊道:“覃大旺!覃大旺!”
马夫闻声勒住马,胖子则有些发愣。
身后一名随从喝道:“哪里来的闲人,不知礼数,叫唤我家老爷名讳?”
秦虎打马上前,笑道:“我是秦虎,你不认得我了?”
那胖子张大口,又惊又喜道:“啊呀……你,你,你是秦小哥?”
秦虎在他肩上重重一拍,险些一巴掌把胖子拍下马,说道:“十几年不见,你怎么胖成这等模样?”
胖子笑得脸上的肥肉全部挤成一堆,嘻嘻说道:“贪吃,贪吃,管不住自己这张嘴。”
那胖子名叫覃大旺,年轻时是一个走南闯北的货郎,秦虎小时候和师父在苍山上隐居, 便由他定期置办一些衣物食材用具,送到山上。
秦虎少年时经常跟他下山四处办货,游玩,熟的跟一家人似的。
十余年不见,此刻偶遇,两人着实亲密。
覃大旺精明练达,十年来生意越做越大,成为大理城中有名的富户,娶了数名妻妾,置办下田地宅子,优哉游哉做起了一名富家翁。
他为人宽厚,乐善好施,名声极好,城里城外人人都尊称一声:覃老爷。
覃大旺极力邀请秦虎夫妇到府中做客,秦虎也想从他口中打听师父的近况,当下也不推辞,一口答应。
转头跟林枫晚说道:“故友难得重逢,热闹一下也好,咱们歇息一晚,明日上山去见师父。”
林枫晚温柔一笑,说道:“都由你。”
当晚覃大旺在府中大设家宴,唤来妻妾子女陪坐,众人说说笑笑,开怀畅饮,其乐融融。
秦虎问起师父的情形,覃大旺道:“英红袖姑娘的一切用度,在下每月都会置办一批,定期送到山上。英姑娘生性淡泊,除了我,其他外人一概不见。她一切安好,无忧无虑,秦小哥你就放一百个心好啦。”
秦虎怔怔道:“师父一直都不下山?”
覃大旺道:“你走后,每年到了某日,英姑娘便会下山,来到洱海边,坐着静静看海,别人见了她的容貌,都说是山上的神仙下凡呢。”
秦虎问道:“你说的某日是哪一日?”
覃大旺想了想,说出个日期。
秦虎恍然大悟,那日不正是他离开师父身边,独自出外闯荡的那日吗?
知道师父一直挂念自己,秦虎热泪满眶,手中酒杯微微发抖。
林枫晚体会他的心境,伸过手去,握住他另外的手。
覃大旺问起秦虎多年的经历,秦虎简短地解释了几句。
覃大旺得知对方居然官拜五品将军,现任天朝的禁军副指挥使,肃然起敬,叹道:“从前就知道小哥非池中物,想不到你果真一飞冲天。五品将军,啧啧,那是和知府大人平起平坐的大官啊,我们这些老百姓见了你,一律要回避行礼的。”
秦虎笑了笑,道:“天朝的将军一抓一大把,我这算不了什么。”
两人继续饮酒叙旧,直至夜深才散席不提。
次日,覃大旺安排一名府中管事,预备了一担新鲜瓜果,以及上好食材如菌干腊排骨洱海鲜鱼等,跟随秦虎、林枫晚上山。
到了苍山山脚,秦虎吩咐管事自行回城,不必陪同,然后将马匹寄放在山脚的一处农家。
他兴致勃勃,亲自挑了担子,沿着山路慢慢往上。
时值阳春,气候温和,山花烂漫,秦虎一边和妻子说笑,一边指点儿时的游玩之地。
两人上到高处,心旷神怡,回望脚下的洱海,仿似一块纯净的碧玉,镶嵌在群山之中。
眼前美景令人心醉,林枫晚道:“老虎,这个地方极好,以后咱们可以每年都来住一段时间,避开世俗尘嚣,快活胜似神仙。”
秦虎笑道:“难得你喜欢,好啊,咱们每年都来,至于那统制、指挥使什么的,没什么劲头,不做也罢。”
林枫晚调侃道:“你刚刚才升了将军,舍得么?”
秦虎眨眨眼,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