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莽军不愧为马背上成长的部族,无论马匹品种、骑术、箭术、刀法,都略胜天朝一筹。兼之骑士身躯高大,体力强健,在平原上纵马冲杀,优势十分明显。
双方厮杀一会,天朝骑兵渐渐不支。
尤其是北莽为首的那名将领, 手中弯刀泼洒如风,无人能敌,率领手下百余名亲兵,不断地左右穿插,天朝骑兵开始慌乱起来,纷纷往后撤退, 眼看败局已定。
危急关头, 天朝骑兵中杀出一将,身下一匹青骢马,手中一把长刀,在日光下发出炫目的光芒。
那人只用了三刀,便将那名北莽将领斩落马下,随即单骑冲入对方阵中,如砍瓜切菜般劈杀。
他手中长刀流光溢彩,断金切玉,无论什么兵器,触之即断,只杀得北莽骑兵人仰马翻。
正要败退的天朝骑兵见此人如此神勇,纷纷鼓起斗志,返身发起攻击,双方再度陷入死战。
战马悲嘶,骑士狂号,黄尘滚滚。
这一场骑兵之战,直杀得天昏地暗,惨绝人寰。
最终由北莽方面首先鸣金收兵,宣告结束。
战后清点, 双方死伤人数相若,但北莽军折损了一名勇将,此战算是天朝军小胜。
荣亲王指着那名刀法如神的勇士赞不绝口,问道:“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究竟何人?”
王漱石、杨彪等人却不认得。
米横野见那人身披御林军甲胄,隔得太远,觉得有些眼熟,一时间也想不起来。
兵部侍郎潘胜守对那人手中的宝刀印象深刻,上前几步,低声道:“王爷忘了?那人叫狄青鳞,跟西凉人比武的五名勇士中的一个。”
王爷一拍脑门,说道:“哎,想起来了,战胜血刀张缚的那个?”
潘胜守道:“正是此人。”
王爷道:“我记得他后来调任御林军中,现在是什么职位啊?”
潘胜守道:“神卫军的营指挥。”
王爷道:“区区营指挥,有些屈才了。本王……咳,咳……如此勇士,朕要重赏重用!”
潘胜守道:“是, 是。”
荣亲王斜眼看看米横野,说道:“米统领, 你觉得呢?”
米横野笑道:“皇上要重用,臣等遵旨。”
单州城的官府衙门环境优雅,临时征用为皇上行宫。
当晚,荣亲王召集参知政事王漱石、镇北大将军呼延雄信、御林军统领米横野、兵部尚书杨彪、兵部侍郎潘胜守几人密议。
国师不参与具体军事部署,王爷命亲兵安排了一处静室,供她打坐休息。
王爷劈头问道:“我天朝有二十万兵马,北莽人明知难以战胜,为何迟迟不肯退兵?”
呼延大将军道:“本将认为,北莽人一向狂妄自大,他们摆出一副决战的姿态,应该是采用定州一战的策略,凭借强大骑兵,妄图一举击溃我军主力。退一步讲,即使不能战而胜之,牵制我军主力在单州一地,好让其他两路大军取得突破。因此,本将建议,我军应以守代攻,拖延时间,消耗对方粮草和耐心,伺机再行反击。”
杨彪皱眉道:“目前河东路、河北东路战事胶着,我军始终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一味死守,只怕对士气不利。”
呼延大将军道:“圣教军已奉命援助阳凤关,只要阳凤关守住了,威胁北莽后方,他们怕粮道不稳,时间长了,自然知难而退。嗯,打破目前的僵局,在此一举啊。”
王漱石冷笑道:“一城一池的得失,如何能左右战局?之前枢密副使梁仁美仓促草率,致使我军损兵折将,现在皇上御驾亲征,大将军却畏手畏脚,不敢出战,不知道这叫什么打法?”
呼延大将军眉毛一竖,说道:“老夫行伍数十年,身上不知中了多少箭矢之伤,难道王老大人认为我贪生怕死不成?”
王漱石气呼呼道:“大将军好大的威风,打仗老夫可能不及大将军,可打架却不曾怕过谁,不信我们较量较量?”
王老儿说干就干,挽起袖子,露出两条瘦胳膊,便要下场开打。
杨彪、潘胜守急忙将他扯住。
王猴子的暴脾气果然名不虚传,呼延大将军哭笑不得。
他咳嗽一声,说道:“老大人息怒。其实本将的意思是:主守不等于不打。北莽人希望速战速决,咱们偏偏不如他所愿。小战小胜,连战连胜,不断削弱对方的战力。要打便打,关键在于如何应付北莽人的骑兵。”
荣亲王道:“大将军言之有理,我军骑兵不足三万,这三万人已经是禁军中能拿出来的、战力最强的兵马了,而北莽的骑兵超过六万。他们的实力如何,今日诸位也都有目共睹。要战胜北莽人,首先要找到克制他们骑兵的方法。各位大人有些什么高见哪?”
杨彪和潘胜守面面相觑,他们都是文官,对于行军打仗一窍不通,一时之间,哪里拿得出什么好主意?
米横野微笑不语,他冲锋陷阵出身,但并非老粗,心知在座的各位大人,哪个不是一肚子主意的人精?
万言万当,不如一缄。
王漱石道:“老夫出发之前,曾和枢密院许清韵许大人多次商议,对付北莽骑兵,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