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追了多长时间,人马俱已麻木,控马扬鞭变成了一种原始的本能。
远处,小路上出现了几个微小的人影。
拼命追赶两天两夜,终于追上了!马上骑士大喜过望,口中狂呼不已,抽出长刀, 一边挥舞,一边催马。
近了,近了,前面五人的服饰身材都已看得清清楚楚,他们不理会后面的追兵,只管闷头赶路。
白朗呼啸一声, 十几名骑兵兜头赶上,绕到前方,堵住去路, 其余人马从两侧包抄,将五人团团包围在中间。
那五人勒住马,面对数十名凶狠的兵士,手脚不知道摆放,满脸惊惧惶恐。
白朗定睛一看,那五人当中一人穿着官服,大小极不合身,显得不伦不类。另外四人身穿皮甲,类似兵士,但却无一人认得。
身穿官服的那个人根本不是王逊!
白朗脑袋嗡的一声,顿时天旋地转,他用手扶住额头,喝道:“王逊何在?你们……你们是谁?”
身穿官服那人颤声道:“各位军爷,小人乃是上京的正经生意人,打算前往中原用皮货换些药材、绸缎,不知犯了什么事?惹恼了各位军爷?”
纳苏喝问:“你身上的衣服怎么回事?快讲!”
那人说道:“早前有位大人,给了小人一些银子, 换了小人的马车和衣服,命令小人骑着他们的马,往这个方向走,中间不许停顿。那些皮货,大人说是到了燕京,自会归还小人。小人也是稀里糊涂,不明所以。”
上当,上当,中了王逊小人的金蝉脱壳之计,白白浪费了大半天时间。
此刻王逊等人已经遥遥领先,与白朗他们拉开一大段距离。
白朗越想越恼,只觉得胸口阵阵发闷,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纳苏赶紧扶住白朗的身体,以免他跌落马下。白朗却用力将他推开,沮丧地摆了摆手。
纳苏低声道:“老大,这几个人怎么处置?”
白朗摇头,说道:“算啦,不知者不罪,放他们走罢。”
纳苏做了个手势,示意放行。白朗忽道:“且慢,人可以走,马给我留下!”
那五人吓了一跳,连忙苦苦哀求,在这个荒山野岭、渺无人烟的地方,没有了马,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大路。
兵士们不由分说,将那五人拉扯下马,推到一边。眼看面前有数十把明晃晃的长刀,还有一群凶神恶煞的士兵虎视眈眈,那几人商人哪里敢出言申辩?
白朗闷闷不乐,下令重新上路。纳苏道:“老大,他们换了马车,跑不了那么快,我们继续去追如何?”
白朗道:“他们能用钱换马车,就能用钱买马,一时半刻难以赶上。再说我们人马体力都已经到了极限,必须好好休整,才能重整旗鼓,再度赶路。”
纳苏道:“就这样放他们跑了?”
白朗冷笑道:“嘿,放他们跑?未到最后,鹿死谁手谁知道呢。此去燕山还有两三日路程,边境重镇林立,关卡盘查严密,王逊等人没有通关文书,身份尴尬,绝对不敢直接过关。我估计,他们可能会弃马,冒险翻越燕山长城,进入中原。”
纳苏喜道:“老大的意思是,我们还能有机会在燕山截住王逊?”
白朗道:“知道什么叫狼行千里吃肉吗?因为野狼,永远不放过任何一个猎物,哪怕再苦再累,跑得再远,也要紧紧盯死猎物不放。”
纳苏道:“老大说我们是狼,那么我们就是一群狼,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群兽回避。”
白朗道:“王逊与我有过数面之缘,此人智计百出,韬略无双,深得大帅器重,果然不假。今次,我们正好较量一番,看看是狐狸狡猾,还是狼群凶狠。”
话说王逊、别勒不台、特穆尔、哈丹、呼斗乞五人乔装打扮,混进北莽商队南下。
王逊、别勒不台二人藏在货车中,特穆尔、哈丹、呼斗乞扮做车夫,将面目涂黑凃脏,居然顺利瞒过追兵。
这三日斗智斗勇,局面看似平淡,实际上凶险万分,一步不慎,全盘皆输。
王逊深知白朗的性格脾气,一旦被此人盯上,势必紧咬不放,至死方休。
幸好他们人少,又抢了先机,才暂时摆脱了追杀。
王逊知道,更危险的事情还在后头。
燕山防线是北莽与中原天朝之间的一道天然藩篱。群山耸峙,长城横断。北面有几座雄关紧锁,南面有十几个重镇连环。绝对不能硬闯。
尽管北莽方面没有对自己发出缉捕令。但边关盘查严密,如果身份败露,自己作为渤海军行军司马,私自出逃,也是一桩大罪。
至于那份伪造的堪合文书,勉强糊弄驿站可以,想通过层层关卡,却是不能。
王逊对别勒不台说道:“目前没有万全的办法,我思来想去,咱们只能冒险翻越燕山。”
别勒不台浑不在意,呵呵笑道:“茫茫大漠,草原人都可以自由来往,小小燕山,算不得什么。”
王逊道:“只是连累了几位兄弟,王逊心有不安。”
别勒不台道:“兄弟说的哪里话?我虽然是个老粗,也明白一些道理,能够帮助中原抵抗北莽,让北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