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蛇帮的帮主柯庆之,笑容满面,活像一尊弥勒佛,正站在柜台后面噼里啪啦拨弄算盘核对账本。见郭重九领着徐淮南进店,忙不迭出来迎接,作揖行礼说道:“哈哈,徐公子大驾光临,敝店逢毕生辉,荣幸之极。”
一楼十几桌几乎座无虚席,一帮人正在喝五吆六,闹得正欢。
徐淮南打个哈哈,说道:“柯老板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可喜可贺!”
柯庆之笑眯了眼,说道:“多谢多谢。本店新近推出炒羊肝、卤牛肉、烩鸭片皮,珍珠丸子,糖醋鱼,另有湖州新酿美酒,公子可要品尝品尝?”
徐淮南道:“柯家正店菜色远近驰名,改日一定领教。柯老板急着召唤在下,定有要事,尽管吩咐好了。”
柯庆之笑道:“好说好说,公子里面请罢。”
正店的后面,是一大片空阔的院子,院子的一侧,堆放了数百坛小山一样的酒瓮,几个鱼蛇帮的帮众,无精打采地依靠在柳树下歇息,另一侧则是一排低矮的平房,房门紧闭。
徐淮南刚刚迈进院子,数道疾风迎面而至,四名劲装汉子挥动棍棒,当头击来。
徐淮南好整以暇,略略侧身,恰好闪在几支棍棒的空隙中,他伸手一托一拉,其中一根长棍霍地改变方向,变直击为横扫,梆梆梆挡开另外三根棍棒。跟着他矮身滑行,足不停顿,一溜烟连发四掌将那四名汉子击倒。
当然,他心知对方纯属试探,因此手下留情,只是施了两成掌力。
柯庆之鼓掌赞道:“好功夫!人道徐淮南的手,可化腐朽为神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徐淮南立定,微笑:“柯帮主特意召唤在下到此,想必不是考量在下的粗浅工夫吧?不用打哑谜了,有事不妨直说。”
柯庆之挥挥手让郭重九等人退下,正色道:“正要有事依仗阁下,请随我来。”
柯庆之来到那一排平房的跟前,退开其中一道房门,大步入内。
那房内除了一张木塌,空无一物。木塌上躺着一个壮汉,上身精赤,肌肉块块坟起。壮汉的胸口上缠着层层白纱,房里充斥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药味。
壮汉张开双目,挣扎着想要起身,叫道:“帮主!”
柯庆之摆摆手示意他躺好,又指着徐淮南说道:“老二,我特地请来花间公子徐兄,一起商议大事。”
那壮汉正是鱼蛇帮第二号人物,京城十大高手之一的桑木佬。不知为何身负重伤,躺在塌上,动弹不得。
桑木佬的骨头,享誉京城,主要指的是他一身横练,身躯如钢如铁,兼之拳脚开碑裂石,威猛无俦。
骨头硬朗的桑木佬,被人放倒,躺在床上,那么伤他的人又会是何方神圣?
柯庆之道:“老二,你把经过详详细细跟徐公子讲讲,不要有什么疏漏。”
桑木佬平躺在木塌上,断断续续将事情经过道来。
原来他一早押着几辆大车货物,前往汴河码头。经过一处大街,旁边突然冒出一个闲汉,对着车队污言秽语,破口大骂,言道:鱼蛇帮欺男霸女,专门拐卖良家女子,又借车马押运的名头,坑骗客商,半途杀人越货云云。
桑木佬火爆霹雳的性子,哪里按捺得住?准备上前擒住这厮,问个明白。哪知闲汉溜滑无比,拨腿就跑,边跑边回头继续大骂。
桑木佬大怒,弃了车队追来,那闲汉转身跑进一条弄巷,七弯八拐,不见了踪影。
桑木佬发觉事有蹊跷,正要退出的当口,一前一后遭到高手袭击。
徐淮南问道:“两个人?可看清面目?”
桑木佬摇头:“两人都戴着斗笠,蒙着脸,看不清楚。”
徐淮南又问:“对方用的什么兵刃?哪家的武功路数?”
桑木佬说道:“一人用刀,刀刃又薄又长,据守前方,此人刀法怪异,不似中原的门派,也不像北莽、西凉的刀法。一人用刺,背后袭击,出手极快,我身上的伤口,就是在逼退前面的刀手的同时,被他乘机所伤。”
徐淮南问道:“总共交手几招?”
桑木佬咬牙道:“四招。我中刺后,郭老三带人赶到,那两人才仓皇逃走。”
四招击伤京城十大高手之一,那么这两个人的武功,应该和桑木佬不相伯仲。京城什么时候冒出这么多陌生的高手了?
徐淮南心中暗惊,沉吟不语。
柯庆之说道:“徐公子,这两个高手,明显是冲着咱们京城几个大门派来的,你可知道,前两天,古剑会的少会长古峰,御林军的夏侯,同样被人袭击受伤。是不是同一批人所为,目前不得而知。”
徐淮南一惊,说道:“夏侯也受伤了?”
柯庆之叹道:“夏侯一受伤,第二日便遣人送信给我,提醒我小心行事。也是我大意了,疏于防范,才叫人钻了空子。徐兄,柯某认为,有人处心积虑要对付我们京城十大高手。”
徐淮南道:“帮主请讲。”
柯庆之道:“京里的高手,米横野贵为御林军统领,高高在上,平常人难以接近。古剑会的白圭在闭关修炼,黯然销魂楼的林枫晚新婚不久,极少露面。兴国寺的秃驴们日日吃斋念佛,不需招惹。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