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虎笑道:“十一,摇个四五六点看看!”
丘十一把三颗骰子放回骰盅,轻轻一抖,揭开盖子,赫然是四五六三个点子朝上。
秦虎又道:“再来个一二三点!”
丘十一依言一摇,神了,竟然是一二三点朝上,真真的想要什么点数就来什么点数。
老臭虫看的眼睛发直,连连搓手,喜道:“十一兄弟这手功夫太绝了!以后老臭虫跟着你混,咱们哥俩搭档坐庄,准保大杀四方!”
窦和尚呵呵大笑,说道:“说定了,洒家也入伙!”连一贯冷脸的黑面兽也露出几分笑意,不住点头。
秦虎有些惊讶,拉过丘十一在一边,问道:“兄弟,你手法这么好,怎么一年到头老输钱?”
每每丘十一在赌坊输光了,便叫人唤秦虎前来结账,从年头到年尾,秦虎不知道帮他垫付了多少赌资,故有此一问。
丘十一听得低下头,认真地说道:“有人很穷。”
秦虎又问道:“干嘛今日又赢了他们这么多?”
丘十一抬起头,说道:“他们不同。”他惜字如金,一句解释也不多说。
但秦虎心下透亮,平日里丘十一在赌坊厮混,输多赢少,经常要靠自己救济,原来是看到赌坊里太多的穷苦人家,拿着不多的身家性命钱财,妄想一把翻身,他不忍心去赢那些血汗钱救命钱,故而都输了出去。
秦虎知道自家兄弟心地良善,便拍拍他的瘦小肩膀,温言安慰了几句。
忽然,大船猛地一顿,停了下来。前头似乎遇上什么变故。秦虎不动声色,静候消息。
不多时,齐校尉及几名亲兵匆匆赶来,齐校尉一脸凝重,说是有一艘兵船,拦住船队,兵船打出的是江都军营的旗号,领头的声称奉舒经略军令,喝令停船搜查。
淮南路新任经略使舒国伦,乃文官出身,曾任兵部侍郎一职,近年投靠在大皇子庆王的门下。
此人并无领兵实战的经历,因擅长拍马溜须、揣摩上意而知名。
原青州、徐州节度使冼子毅大将军遇害后,京东、淮南缺乏名将坐镇,他不知施了什么手段,青云直上,补上淮南路经略使兼江都兵马统制的实缺。可称得上是军中新贵。
(注:经略使,唐宋时期边境军事长官,小说的设定是:京东路缺乏名将,便在淮南路设经略使补充)
船队此刻所在,正是舒经略治下的江都地界,漕运船队虽然是官船,但毕竟处于对方势力范围内,一旦起了冲突,对方兵多将广,仅靠押运的百余士兵对抗,根本无济于事。
秦虎见齐校尉惴惴不安,说道:“齐兄勿慌,劳烦你请他们过来说话。”
此时林枫晚、蒯叔、大荷三人得知情况有异,都下到一层船舱里,林枫晚神态悠然,好像事不关己,一心只想看秦虎如何应对。
秦虎又低声吩咐丘十一、窦和尚、黑面兽几句话。那三人握紧双拳,不住点头。
稍后,齐校尉领着一名威武的将军、八九名江都军营的兵士走进船舱。
那将军挺胸凸肚,趾高气扬,浑不把众人放在眼里。
齐校尉陪笑道:“秦大人,这位是江都军营步兵副将贺定邦将军。”
那副将斜眼打量秦虎,拉长了腔调说道:“这位是……”
齐校尉忙道:“回禀贺将军,这位是本船队的主押运官,杭州府录事参军秦虎秦大人。”
录事参军乃八品文官,副将乃六品武将,贺副将冷笑道:“秦大人,据探报,船队藏匿有北莽人的奸细,本将奉经略相公命令搜查,闲杂人等休得阻扰,抗命者以军法处置!”
齐校尉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响,浑身燥热:收藏北莽奸细,偌大个罪名压下来,谁也吃罪不起,他哈腰行礼道:“这个……这个……将军大人,情报是否有误?船队乃官船,除了押运的官兵、官吏、船夫,只有货物,哪里有什么北莽人啊。”
贺副将眼一翻,手一挥,说道:“休得聒噪,咱奉命行事,尔等速速让开!”
秦虎上前几步,脸上似笑非笑,说道:“本船队通行文书乃河道漕运司出具,货物乃河道转运司清点查验,押船官兵乃杭州大营的禁军,将军不分青红皂白,强行搜查,到底意欲何为?”
贺副将变了脸色,喝道:“滚开,给我搜!”手下那帮兵士得令,张牙舞爪扑将上来。
齐校尉大急,船上珍奇古玩还有京中各个大人的私货不少,若然这些兵士浑水摸鱼顺走几件,或者打烂几件,自己轻则职位不保,闹大了说不定还得掉脑袋。
秦虎毫不示弱,一声断喝:“给我打!”
两边、丘十一、窦和尚、黑面兽猛虎出柙般杀出,拳打脚踢,毫不容情,那八九个普通兵士如何当得三个武林好手的手段?几个来回,三下两下,便横七竖八倒了一地,抱头抱脚痛嚎不止。
秦虎又指着齐校尉说道:“都给我绑了!”
齐校尉心惊肉跳,战战兢兢领着几个亲兵,将江都军营的兵士悉数捆了个结实。只剩下贺副将孤零零一人站在当场。
贺副将哪里见过这等胆大妄为之徒,大惊失色之下,手脚打颤,指着秦虎说道:“你你你好大胆!竟敢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