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之中。
鬼谷子的使徒佝偻着身子,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鲜血不断的从胸口处溢出,落入虚空中。
他脸色苍白的看着徐寒,眉宇间写满了恐惧与不解,他看着眼前双眸漆黑的徐寒,看着他背后通天的双翼,颤声问道:“为...为什么...”
当时,他的手已经握道了那颗琉璃球,他很清楚自己没有退路。
握碎琉璃球,鬼谷子一脉便可成为新的帝君,而抽身回防,那时已然来之不及,无论他是否选择毁灭徐寒所在的世界,当时的他已经是必死之局。
所以,他只有选择握碎那方世界。
身为鬼谷子一脉的族人,他自然不缺乏这样的自觉,只是在生死之间,他终归会有那么一刹那的迟疑,而就是这样的一抹迟疑,让他错失了捏碎那个世界的机会,徐寒杀到了他的跟前,以一往无前的气势,裹挟着他倾尽所有的决意,洞穿了他的胸膛。
徐寒眸中的黑色,在那时一阵闪烁,最后归于平静,他的眸子恢复了寻常模样。
他注视着眼前奄奄一息的鬼谷子,说道:“因为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只有杀了你我才能救下这个世界。”
“可若是我执意为之,你不会有半点的机会,你就这么笃定我会有所迟疑吗?”鬼谷子看着眼前这个周身气息散尽的人影,在那些事物归于寂静之后,他方才意识到眼前这个身影其实只是一个才堪堪二十的少年。他很难想象,他能在这样的电光火石之间算计到如此多细微却又足以改变战局的变故。
甚至,那位他引以为神明的谷主大人恐怕也难以做到。
徐寒闻言,他悲悯的看了那奄奄一息的鬼谷子一眼,然后他摇了摇头:“我不会,也不懂你们的算计。”
“我说过,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我不确定一切是否能如我所愿,但我得抓住这唯一的希望,每个生灵都是如此,在绝望与希望之间,总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希望,哪怕那希望只是奢望。”
鬼谷子大概是未有想到自己心头的疑惑会因为这样一个简单的回答而烟消云散。
他在那时自嘲似的笑了笑,然后身子忽的佝偻了下去,那死死按着自己胸口的手被他放了下来,胸口处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中溢出的鲜血愈发的汹涌。而随着这样的鲜血四溢,那鬼谷子周身的生机也在那时飞速的散去。
“呵呵,可笑,想不到我鬼谷子会败在这样可笑的算计下。”那鬼谷子如此说道,脸上一闪而过的是落寞与挫败,但很快这样的神情便又被一抹狂热之色所替代。他直视着徐寒,又言道:“但生灵终究只是生灵,你们根本不明白鬼谷子的强大。”
“一直护佑着你们的监视者此刻已经落败,整个万域星空都在无人可以阻止鬼谷子的步伐,你的决断为你赢得了一小撮的时间,好好去珍惜吧,在世界毁灭前,与你世界去做最后的告别吧。”
那鬼谷子说着,惨白的脸上露出了嘲弄之色,就像是在看一只蝼蚁在大象的重压下,做着最后无力的反抗一般。
他所言的一切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若是那位监视者都难以与鬼谷子的掌舵人一决高下,那之前所言的需要徐寒化为帝君的借口也不再重要,鬼谷子一脉终究会在这次失利后,选择撕开所有的面具,直截了当的毁灭徐寒所在的世界。
似乎诚如眼前这个鬼谷子所言,徐寒赢下这一局,也只是争取到了少之又少的时间,无非是让他能够与世界告别罢了。
可是,令那个催死的鬼谷子感到诧异的是,即使到了这时,徐寒的脸上依然未有露出半分的沮丧或者愤怒之色。
他盯着濒死的鬼谷子,清澈的眸子中再次奔涌出那令人窒息的漆黑之色。
“你永远不会懂的,我们还有希望。”
徐寒说着,背后的黑翼再次张开,他的手豁然伸出,握住了那鬼谷子的头颅,已经奄奄一息的鬼谷子在此刻的徐寒面前依然没有半点的还手之力,他就这样被徐寒如同小鸡一般拧起了身子,徐寒的双眸一沉,另
一只手也豁然伸出,那个在虚空中游荡的琉璃球似乎受到了某种气机的牵引,在那时从虚空中遁出,落入了徐寒手中。
徐寒沉眸看向虚空中的一处,他能感觉到,那里更为强大的存在正在以快得出奇的速度朝着他所在的方向奔袭而来。
他的心头一凛,不再有半分的迟疑,便在那时拧着那鬼谷子的身子,遁入了那道支离破碎的琉璃世界。
......
大渊山的山巅此刻早已没了那世外桃源的模样,到处都是倾倒的大树以及来不及逃出升天的飞鸟走兽的尸骸,甚至就连这巍峨大山也有了明显的倾斜,似乎已经到了摇摇欲坠的边缘。
这时,虽然方才的天塌地陷,日月无光渐渐停歇,天际再次浮现出了艳阳,那射入的阳光却极为黯淡,就像是天与地之间隔着一层纱窗,以至于阳光无法完全的招入这方天地。
十九的脸色惨白,她毕竟才堪堪十岁,她何曾面临过这样的境遇,那方才宛如末日一般的景象萦绕在她的心头,即使这异象散去,她也难以在短时间内恢复过来。
只是当这一切恢复平静后,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