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劲。
他心头一沉,终是不愿在被这黑袍追着打。
故而一咬牙,伸出了自己的手,一把抓住了那黑袍袭来的长剑,剑身上呼啸的剑意瞬息将他的手搅得血肉模糊,但萧蚺却只是闷哼一声,那把细长的长剑便在此刻出手,直直的去向那黑袍的胸口。
黑袍显然未有料到这萧蚺竟有这以伤换伤的果决,眼看着无法避开萧蚺这一剑,万般无奈之下亦只能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萧蚺刺来的长剑。
于是他的手也在那时被萧蚺的剑意所伤,瞬息皮开肉绽。
二人便这样僵持在了原地,各持己“剑”,亦各握他剑,没有人松手,因为他们知道谁一旦松了手,谁的剑便会率先刺向对方的咽喉。磅礴的真元开始不断在二人的周身汇集,他们的衣衫鼓动,真元与剑意不断顺着各自的长剑与手臂涌向对方,不断冲击着彼此的身躯,试图击退对方。
所有的招式与算计都在这时失去了意义,这场仙人之间的对决演变成了宛如市井斗殴一般的毫无章法的力量对撼。
很快萧蚺的眉宇便皱了起来,额头上也开始浮出密密麻麻的汗迹。
饶是他已经拼尽了全力,可是对方体内的真元却浩瀚如海,他渐渐感到力有不逮,可对方却丝毫没有半点力竭的痕迹,汹涌的真元与剑意还是源源不断的通过剑身与手臂涌来。
“不错。”
这时,那静默的黑袍却忽的说道。
沙哑的声音之中裹藏着一个腐烂的味道,像是被雨水侵泡过的枯枝烂叶被人掀开后发出的味道,令人作呕。
但奇怪的是萧蚺却能感觉到,在说这话时,那黑袍的语调中竟然带着些许欣慰的味道。
“但还不够。”
那黑袍继续言道,他的衣衫在那时愈发狂暴的扬起,他周身的气势开始攀升,仿若无止境的攀升。
萧蚺的脸色一变,却是为时已晚。
在那黑袍气息升腾的瞬间,顺着手臂与长剑涌来的力道也在此刻陡然增大,直直的轰响萧蚺。
措不及防的萧蚺脸色瞬息煞白,他的身子一震,一口鲜血自他嘴里喷出,身子亦暴退而去,直直的退出数十丈的距离,方才狼狈的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形。
萧蚺来不及去细想这黑袍为何会拥有如此强劲的实力,他正要压下自己体内翻涌的内息,与之再战。可那黑袍却并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他的身子几乎是在萧蚺停下的一瞬间便再次掠到萧蚺的跟前,一道暗含黑色气息的掌风拍到了萧蚺的胸口。
叱咤大夏江湖数十载的萧大阁主在这一掌之下,竟是毫无还手之力,身子一顿,竟是栽倒在地。
同样的不会予他半分还手的机会,黑袍的脚再次伸出,摁住了萧蚺的胸口,黑色的气息如雪白宣纸上的墨汁,如深不见底的凹口中涌出的毒蛇,自他袍下涌出,将萧蚺的身子包裹其中。
不仅是身躯,还有萧蚺体内身为显然那磅礴的真元在那黑气的禁锢下动弹不得。
“你要杀我?”萧蚺瞪大了眼珠子看着那黑袍。
死亡对于萧蚺来说并不是一个陌生的字眼,自从认识李榆林那日起,他为了这位帝王,何止一次以身犯险?
三十年前,先帝驾崩,七子夺嫡,便是他领着李榆林从尸山血海中生生杀出了一条通往帝位的宝座。
十八年前,魔门叛乱,亦是他只身杀入敌阵,取了那魔门掌教的头颅,这才平息的大夏江湖的一场祸端。
七年前....
于萧蚺来说,他素来与死亡相伴,对于此事他亦早有觉悟。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会死在此处,死在一个连身份性命都不知道的人的手里。
他大抵可以想象自己那些执剑人从这法门中清醒过来时,看着自己死去的尸首后当是如何惊诧,保不齐还会在大夏江湖中留下这样的传闻——执剑阁阁主萧蚺暴虐敛财,招来天谴,忽然暴毙之类的流言。
萧蚺并不爱惜的名声,但一想到自己死后会招来的这样或者那样的谩骂,这位阁主大人便心底恨得牙痒痒。
只是无论他在作何想,那黑袍人都并无理会他心思的意思。
他手中的剑直直的朝着萧蚺刺来。
萧蚺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却并不能做任何的事情。
噗!
伴随着一声轻响。
那剑刺入了萧蚺的体内,剧烈的疼痛传来,萧蚺的眸中却涌现了惊骇之色。
那剑的确刺入他的体内,但却不是心脏、咽喉亦或者眉心这样的要害,他刺入了萧蚺丹田之上的三寸处。
那里是紫府,是仙人的第一重命宫。
黑色的魔气顺着剑身涌入萧蚺的命宫,他的紫府在那滔天的魔气下,瞬息便被搅碎,而他的仙人修为也随着命宫的破碎开始层层跌落。
于这方修为便是一切的世界来说,坏人修为远远是比杀死一个人更可怕的事情。
意识到这一点的萧蚺双眸尽赤,他大声喝道:“你究竟是谁?”
但那黑袍却并无半点回应他的意思,他在搅碎了萧蚺命宫之后,便抽剑归鞘,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似乎并无半点取他性命的意思。
只是在他的身影几乎就要与那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