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头巷的木房中一片静默。
诸人自然都看得明白,元修成的算计落空了,而与此同时一起被浇灭的还有这些日子,元修成在横皇城中好不容易才发展出来的那么些许势力。
当然那座纸醉金迷的妓院,只是元修成进入横皇城的跳板,熟络关系的纽带,它的破灭并不会对元修成造成太大的损失,只是这妓院暴露在执剑阁的眼中,便等于暴露在了横皇城朝廷的眼中,以李榆林之明必然会起疑心,这也为之后森罗殿在大夏的计划埋下了不小的祸根。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关心此事的时候。
元修成失败了,他们同样也失败了,十殿阎罗聚其九,却偏偏连一道精血都没有取到,殿主追究下来,他们在座每一个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有道是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诸人想着这些,脸色难看之时。
那木屋中忽的一暗,一道黑气自地底升腾而起,于诸人的眼前凝聚成了一道模糊的人影。
“殿主!”
在场诸人在微微一愣之后,很快便回过了神来,连同元修成在内的诸人纷纷在那时单膝跪下,朝着那忽然凝成的身影高呼道:“拜见地藏王。”
“唔。”那声音发出一声轻叹,算是回应,而后他的目光在诸人身上一一扫过。
这些平日里不可一世的阎罗门,在那样的目光下纷纷低头颔首,似乎哪怕只是目光对视,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种不可饶恕的僭越。
房门中随即陷入了沉默。
他们都很清楚,没办好差事,即使是他们也免不了受到责罚,故而都不敢在那时发声。
元修成的眉头一皱,他咬了咬牙,率先言道:“元某用人不利,坏了诸位大人的算计,耽搁了殿主大人的计划,请殿主责罚。”
元修成自然不会是善男信女,他此刻率先发言,替诸人抗下这祸患,是因为清楚这位地藏王的本事,他虽然未有亲至,但这镇魔塔发生的一切想来是瞒不过他的眼睛。而此事归根结底都是他派出的徐寒倒戈所致,与其等到其他人出言参他一本,倒不如这时爽快承认,说不准还能少些责罚。
周遭那些阎罗们虽然未有抬头,但听闻元修成此言却是纷纷面露冷笑。
这森罗殿的等级素来森严,功不一定赏,但过却必定要罚。这可不是主不主动请罪就可以避免的事情,不过有元修成此言,想来殿主追究下来,落在他们身上的责罚便会少上一些。
就在诸人等着迎接这位殿主大人的雷霆大怒时,响起的却是他平静至极的声音。
“诸君劳心劳力,何错之有啊?”
这话出口诸人皆是一愣,那元修成更是脸有异色的言道:“可殿主所托之物,我们终究未有取到...”
“妖君精血?取来何用?”身子隐没在那汹涌的黑气之中,看不清模样的森罗殿殿主问道。
“自是弥补半妖缺陷,为殿主下一步谋划先行铺垫。”元修成不疑有他,如实言道。
“那位刘笙不是已经给了我们答案了吗?”黑气之中的身影再次言道。
“那个徐寒很有意思,想不到当年沧海流带他去到大渊山,竟然给他换上了妖君的右臂,哼,这沧海流倒是一个奇人,只可惜死得太早。”那殿主大人似乎并未有理会诸人心思的意思,继续自顾自的言道。
听闻此言诸人又是一愣,但很快便又醒悟了过来,最开始森罗殿夺取这妖君精血为的便是用已经被当做弃子的刘笙作最后一次实验,看一看这妖君精血是否真的可以彻底根治半妖的隐患。只是诸人之前忙于内斗,想着争夺拿下精血的首功,故而忽略了此事。
此刻听了这殿主之言才明白刘笙之所以恢复原状,竟是已经吞噬了妖君的精血,而让他们诧异的是,这妖君精血竟然是来自于徐寒的右臂。一位凡人,拥有一尊妖君的右臂,这样的事情可谓闻所未闻,饶是这些森罗殿阎罗,除了早已知晓此事的元修成,其余诸人都在那时免不了脸露异色。
想到这里,诸位阎罗倒也纷纷松了口气,无论是阴差阳错,还是运气使然,这样的结果倒也让他们还算满意。
“既然此间事了,一些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就在这时,那位殿主的声音再次响起,相比于之前的低沉此刻他的语调中多出了一分肃然。
而这样的肃然很快便传递到了在场每个人的脸上,他们俯首帖耳,安静立在原地,等待着新的命令发出。
“三把凶剑,刑天流落大周,冉阎罗尚需此物于大周施以变数动之不得,孽龙在剑陵新徒手中,那是墨尘子的弟子,动了他,玉儿必然会来寻我麻烦,故此,咱们的目标只有那尚且还在陵中的最后一剑——狱渊!”
“剑陵传承万载,王阳明活了千年,陵中剑灵百万皆不可小觑,诸位即今日起便调派人手,不得怠慢。待到秋后三国大战起时,便是汝等破陵夺剑之日!”
“是!”诸多阎罗在那时高声言道,而此音一落他们的身子便纷纷化作虚无,猛然散去。
诺大的木屋中便只余下了那位殿主与元修成二人。
这位殿主大人素来神出鬼没,常常是下了一道命令之后,便会离去,而此刻他竟是依然立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