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紧抱着我,随着那由避水符形成的水珠,慢慢汇聚成水流,托着我们往上升。
这次没有于心鹤和谷家的祭司用术法拦截,我倒要看看这避水符全力作用于巴山之后,这些水最终是不是真的直飞上天。
蛇纹符,我就只会这一道避水符,其实真正画过的也就是这一道。
这次明明画得慢,画的时候,好像也没有蛇嘶嘶的声音,但水珠上升又快又多,先是聚珠成流。
最后居然如同穿波箭一样,取成水龙,环绕在我和墨修的周围,托着我们疾驰而上。
就在我和墨修,感觉自己的高度超过摩天岭的时候,地上那层卷着的乌云已经完全散去。
墨修搂紧我,依旧顺着水直冲而上。
就在这时,湛蓝的天空中出现了一只眼,像是人的眼睛,又好像是蛇眸。
似乎只是一缕白云飘在天际,模糊不清,又好像在直直的看着我们。
可那只眼睛就那样在天空之中,就好像人握着一个瓶子,将眼睛贴在瓶口朝底下看。
墨修明显也看到了那只眼睛,一手搂紧我,一手结着术法,正要抬升。
那只模糊不清的眼,好像诧异了一下,好像瞳孔转了转,又好像和蛇眸一样的竖起。
跟着我和墨修好像被一股大力击中,就重重的栽落到了下来。
旁边的上升的水龙,也随着我们哗哗的下落。
空气中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了,墨修连忙转着蛇身,抱紧我,一人一蛇随着那落下的水,哗的一下摔落在地上。
旁边一个高高的土包被大水冲散,何寿一只粗壮的龟腿露了出来。
那道避水符作用于整个巴山,将所有的水都引聚到了一起,这会全部落到了一个地方。
哗哗的冲涮着还没有紧实的泥土,眨眼之间,原本天坑的地方就宛如汪洋。
大水乱流,我被水冲得晃动,墨修忙抱着我,往旁边一转,落在了何寿的龟壳之上。
蛇尾还朝何寿重甩了一下:“走!”
层层堆放积的土层裂开,何寿这才从那个大土包里钻出来,龟壳之上,这次换成了何极抱着何辜。
何辜双手十指好像都染着血,在何寿龟壳上,用血画了一道道的符纹。
自己却好像形销骨立,脸都消瘦得好像骷髅一样。
却靠在何极怀里,朝我箭艰难的笑了笑:“对不起。”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可明显何辜眼里的愧疚却很深。
他张嘴,好像气若游丝,嘴角似乎有血水流出来,可却干涸得好像是颜料。
何极将他扶正,掏出药往他嘴里塞,可何辜那样子,好像连吞咽都难。
“你先好好的休息,其他的不用管。”何寿驮着我们,在涌动的水流中,艰难的朝摩天岭那边游动。
墨修搂着我,回头看着那一片汪洋,眼中尽是失落,还有着一丝丝的茫然。
连何寿都沉默了,半点感慨都没有,只是驮着我们,奋力的划着腿,往水没有汇聚的地方去。
在何极说“天地何茫然”的时候,何寿还说他酸,说是他没本事。
可就刚才,那种天地之间的神秘量,好像就那样出现在我们眼前。
墨修好像受了伤,又好像没受伤,整条蛇好像都处于一种极度的疲惫、虚软的状态,只是紧搂着我,坐在何寿龟壳上,任由他驮着我们又转回到了摩天岭。
巴山最高的山,也就是摩天岭所在的山峦了,更何况还有宛如天柱的摩天岭。
这会摩天岭往下,山谷好像都被淹没了。
那些巴山人都聚在摩天岭上,好像都面面相觑,几个峰主,见我们上来,立马围上来,以巴山的语言说了一通。
我们这里面唯一与巴山言语相通的于心鹤走了,连墨修都没听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
最后还是那几个谷家妹子,朝我们道:“峰主们问,这是怎么回事?是天降洪水吗?”
“不是。”我朝他们艰难的笑了笑,朝谷家妹子道:“你转告他们,就是天降大雨,洗涤一切,污秽尽除。”
谷家妹子愣了一下,还是跟那些峰主解释着。
我扶着墨修,何极扶着何辜,何寿自己化成人形,却走得踉踉跄跄的,都到一边的山峦,靠着石壁坐下,这才朝下看着。
何辜好像伤得很重,吃了药,见我们没事了后,朝我又苦笑了一下,跟着就昏了过去。
何极明显对这个小师弟很爱护,将自己的道袍脱下来,盖在他身上。
“唉。”何寿叹了口气,将手递了过来,似乎想渡口精血给他。
何极却一把将他拍开:“大可不必。你这会渡精血给他,他醒来,更愧疚。小师弟本来就因为,一时情急,救了你,没有救蛇君,而感觉对不起何悦了。”
“他刚才拼尽共生之力,将你救起,现在你再渡血,这不是让他白救你吗。”何极直接将何寿的手推开。
然后将何辜放平在地上,看着我和墨修:“你们上去后,看到了什么?”
我想到那只虚无中的像人眼又像蛇眸的眼睛,心里头还是生出了无限的惧意。
好像那只眼睛不过是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