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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和我说的么?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怎么能爱上……”爱上男人呢?
“你想哪去了?”姜漓用另一只手轻轻叩了下赵嫣然的脑门,趁着对方捂住脑门时才将自己的手腕抽回,甩了甩手上的红盖头看似随意又很认真地在向赵嫣然解释着。
“难道嫁人,就一定是因为我心悦于他么?”她指了指自己的心脏部位:“这里……永远都只会属于我自己。”
她可以出卖自己的自由、美色、身体乃至往后余生,去得到她想得到的东西。
唯有真心,不允许再一次被辜负。
“那……那你就算想找个依靠,好歹得再挑挑啊……门外那个……”
面对赵嫣然的追问,姜漓长呼出一口气,看着她,一字一句,脸色极其严肃:“我别无选择,我只能嫁给他。”
她深知自己现在的力量根本不足以还姜家一个清白,更不可能将那九五至尊从皇位上扯下,她有那么多需要去做的事情,嫁给商砚,是她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选择。
不理会赵嫣然愕然的目光,姜漓将盖头盖在了头上,想了想,又将其扯下,扔到了一旁,同时打开了大门。
“芸姜姑娘!真的是芸姜姑娘!”
“我还想芸姜姑娘会不会不出来,或者找个替嫁的糊弄过去,没想到她真的出来了。”
因着姜漓没戴红盖头,只戴着面纱,熟悉的模样又惹得人群一阵骚动,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聚集而来。
姜漓美眸在人群中探了一圈,而后落在眼前这顶红色小轿上,嘴角轻勾,旋即迈开步子,优雅地,自信地,昂首挺胸朝那轿子走去。
撩开轿帘,双脚踏进,动作没有丝毫犹豫。
随着一声柔媚的“走吧”从她口中传出,众人这才恍过神来,忙去看那顶缀着大红花的轿子行去的方向。
“芸姜姑娘……真的上花轿了……”有人叹气。
“真上花轿了?那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个家伙这般好运?走,大伙跟上去瞧瞧。”又有人说。
于是,奇异的一幕出现了。
伴着刚冉冉升起的日头,一顶红色小轿招摇过市,走过最繁华的长安街,行过最热闹的早市,不曾在雕梁画栋的建筑前停下一次,也不曾在青砖瓦房有过半分犹疑,只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一路直行。
而在这顶红色小轿不远的后面,一群男子竟也跟着随行,他们个个穿着讲究,一会儿交头接耳,一会儿拭汗甩袖,一会儿又唉声叹气,阳光将他们的交叠在一起的影子拉的老长。
正在酒楼吃早膳的人涌出了门外,好奇地探头望着这奇异的场景,正在客栈投店的旅客也打开了二楼的窗,面露疑惑,早起买菜的婆妇挽着菜篮子皱眉往两边侧让开,满脸都写着不理解,路边栖息的猫狗也纷纷竖起了耳朵,朝着这行奇异的队伍叫了两声。
有好事之人上前打听原因,于是,一传十,十传百,上至垂髫老人,下至黄口小儿,都知道了。
今天,是群芳阁芸姜姑娘出嫁的日子。
也因此,芸姜的传说,又莫名其妙多了一个——
无聘无妆,无乐无礼,一人出嫁,千人送嫁。
……
京城所有人都伸长脖子看着,猜测前面那顶略有些寒酸的红色小轿会停在哪儿,又打赌那顶轿子身后跟着的那群人何时会停下。
那群人中,有人步履开始蹒跚,有人开始驻足,有人钻进了一旁的茶楼,有人向街边店铺讨了碗水喝,但当这些做完,那几个落队的又急匆匆跟了上来,且人群越来越壮大,其中不乏好奇凑热闹的。
他们随着那顶红色小轿,从城西一路走到了城东,听着山上寺庙的撞钟声,又听着街边小贩的叫卖声,到最后,连听听旁边的人交头接耳的力气都没有。
他们彼此相觑一眼,便知对方在想什么。
不是这家,也不是这家……芸姜姑娘,究竟要嫁去哪儿?
……
而身为当事人的姜漓一进轿便斜靠在一旁睡着了,丝毫不知道自己出嫁在京城引起了多大的轰动。
她撩开轿帘,便见着小环转过了头,贴心问着:“姑娘醒了?可要喝水?还是要吃些什么?”
姜漓摇了摇头,只皱眉问着:“怎地还没到?”
之前出行,坐马车坐惯了,一下换成轿子,确实让她感觉到了……
慢,太慢了!
“姑娘……咱们……究竟要去哪儿啊?”小环也跟着轿子走了不少路,但她平日里走动惯了,可比身后那群富家公子身体素质好多了,不喘气不说,额上也不见一滴汗水。
“咱们要去的地儿啊……”姜漓往前探了一眼,看见那熟悉的建筑,美眸弯成月牙状,“这不就到了么。”
直行的轿子慢慢停下,当轿底与青石板接触的那一刹那,轿子身后跟着的那群人个个眼中有泪花闪烁,而后七横八竖倒在一边,你搀着着我,我搀着你,互相用眼神安慰着对方的不容易。
谢天谢地,跟了这么久,这轿子总算停下了,他们总算要知道芸姜姑娘嫁到何处了!
他们睁大了眼睛,抬眼去看,看什么呢?看那轿子停下的地方,看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