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波动。伴随着又一声低喝,仇千伤的身影一分为二。和一般的虚影不同,两个仇千伤都散发着凌厉的气息,完全分不出真假。两个仇千伤一抖长剑,犹如黑白无常一般,一前一后,分别刺向秦修崖的背部和腹部。感受着前后两边传来的锋锐之意,秦修崖知道无论是身前还是背后,两个仇千伤都能对他造成致命的伤害。
长剑临身之际,一直默不作声的秦修崖忽然鼻尖一动,随后张口发出一声清喝:“接我一刀。”
只见他身子猛地前扑,对于身后的仇千伤全然不顾,只是一味地鼓足内力,抬手、侧身、扭腰、重劈一气呵成,带着一往无前之势重重斩向身前的仇千伤。
面对近在咫尺的一刀,前方的仇千伤面色猛地一变,手中妄邪剑转攻为守,在千钧一发之间架住了秦修崖的帝恨。
“铛”,刀剑的交击发出雷鸣般的响声,在漫天烟尘中,仇千伤的身影快速朝后飞退,速度之快甚至在原地留下一道虚影。只是在他身后,一道刀罡紧追不舍,随后劈砍在虚影之上,将之一分为二,随后狠狠斩入身后的一块巨石之上。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巨大坚硬的岩石竟被一刀斩碎,眨眼间只剩下一地沙石。
而与此同时,位于秦修崖身后的仇千伤也一剑刺入秦修崖的背部,由于他往前一扑的缘故,此招并没有刺中脏器要害,但在其背上留下了一个血洞,鲜血自其中飞溅而出。而造成此伤势之后,身后的仇千伤身影逐渐模糊,缓缓消散在空气中。
宁远、多古达能、仇云及仇筋等四位长老一脸紧张地盯着场内,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因为他们知道,马上就到了揭晓胜负的时刻。
烟尘散去,只见秦修崖仍站在原地,只是背后的伤口不断冒出鲜血,染后了大半件白袍。他快速在身上几个要穴点了几下,终于将血止住,喉头微动,忽然“噗”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面色也快速苍白起来。
反观仇千伤身上并没有伤口,只是身上衣袍腰带被斩开,袖袍也被割破了一大块。
“是爹(宗主)赢了!”
仇云、邪剑堂四老以及摩仑等孤风阵营之人纷纷露出狂喜之色,而宁远等人见状则是脸色一白,还不待说话,就听仇千伤满脸凝重地对秦修崖问道。
“你如何得知前边的是我真身?”
“猜的。”
“你不是灵境武者!”
“我没说过我是。”
仇千伤闻言沉默了一会,还是开口问道。
“最后这一刀,可有名字?”
秦修崖看了一眼仇千伤,下巴微微扬起,正色道:“有,叫作错恨难返。”
闻言仇千伤忽地哈哈一笑,笑声响彻天地:“好一刀错恨难返,好一个秦修崖。今日之事作罢,来日本座必再来讨教。孤风所属,随本座走。”
说罢他也不回头,将妄邪归于鞘中,转过身一步步往林外走去。
“爹!”
仇云难以置信地大叫一声,刚想问其父亲为何忽然离开,却见仇千伤已经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走去。众人不明所以,但最强的仇千伤已然离去,他们留下也只是送死。
仇云狠狠瞪了宁远等人一眼,随后转过身,快步朝着仇千伤追去。而仇筋等邪剑堂四老也带上仇骨的尸首,在摩仑和一众孤风士兵的搀扶下,跟着仇千伤离开了。
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仇千伤一行人就已走出囚龙山脉。仇云见身前的父亲脚步忽然停了下来,赶紧走到其身旁,急切地问道:“爹,那姓秦的既然已败于你手,身受重伤,其他人也无再战之力,为什么我们还要走。烈焰天龙驹及其幼崽我们也还没得手”
对于儿子的问话,仇千伤却不作答,只是快速点了伸出手指点了几下身上的要穴,随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把药丸扔入口中,一吞而下。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仇千伤胸口的灰袍已经尽被鲜血染湿,面色也苍白得可怕。看着眼前虚弱的父亲,仇云脸上露出骇然之色,心底没来由升起一阵寒意。
“刚刚那一招,爹竟也伤了,而且还不比秦修崖伤得轻。难道,是爹输了?”
仇千伤看了一眼仇云,已然明白儿子在想些什么,口中低声说道:“此人未入灵境已可战宗师,一旦突破灵境,那就是凌驾于九宗师之上的存在啊,只有三绝顶可压他一筹,难怪宋缺亦奈何不了他。他还能看破我无常索命招式中的剑分身,那一刀错恨难返,更堪为绝世一刀。”
仇云呆呆看着父亲,声音颤抖地说道:“爹,你的意思是,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仇千伤闻言眼中精光一闪,摇了摇头,全身释放出一股滔天剑意,嘴里喃喃低语道。
“邪王三杀剑还有最后一剑,若是生死相搏,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