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头, 你胳膊是怎么回事?”青大槐放下手中的瓜子,一脸担忧,“受伤了?”
青琅沉默了一下, 缓缓放下揉着胳膊的手:“没有,只是有些僵麻。”
青大槐叹了口气:“昨天晚上又通宵练剑了吧,哎, 你说你, 这么刻苦干什么啊,咱已经很厉害了,不必这么用功……”
青琅:“……不是,昨晚睡觉的姿势不太好。”
——被凤宁牵着手睡了一整晚。
青琅抬头看向青大槐, 问道:“曾爷爷, 您今日让我过来做什么?”
“没事儿你就不能来看看你曾爷爷啦?”
“传话的魔仆说您找我来是有事同我商量。”
青大槐深深叹了口气,表情遗憾地不行:“那个,你与冥界那女娃的婚事,真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青琅:“曾爷爷, 这件事我已经同您解释过了,您听错了,我们从未有过婚约。”
青大槐垂眉耷眼地说:“哎, 太可惜了,我连你们婚礼怎么办, 穿什么样的婚服都想好了, 我还特地找好了一条路,能让迎亲队伍最大程度地经过归宁门……”
青琅:“路过归宁门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给凤宁看啊!我就想让他瞧瞧你同别人结婚的模样, 让他好好气上一气。”
青琅垂眼:“他心中无我, 我同旁人结婚又怎会令他生气?”
青大槐愣了一下, 似乎才反应过来:“……是哦。”
他挠了挠头, 有些茫然:“……但我为什么总觉得,他知道这件事会气得不行呢?”
青琅神色也变得恍惚起来。
他脑海里忽然闪现出那个雪夜,凤宁偷吻他未遂,哭着说喜欢他,还央求他……能不能不要和冥界的女王成婚。
青琅将思绪从回忆中抽离,他低头喝了杯凉茶,却怎么也压制不住心口缓缓流动的酸涩和情动。
青琅放下茶碗,又问道:“曾爷爷,这件事情你可曾同别人说过?”
青大槐:“我又不傻,现在时局动荡,你和冥界的事我怎敢与旁人说?我也就和你姑姑说过。”
他摸了一下后脑勺,道:“……只是我和你姑姑说这事儿的时候,忽然就有个莫名其妙的石头砸了我一下……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归宁山那块老石头显灵了……”
……那定是凤宁砸的。
青琅垂下眼,不由自主地弯起了唇角。
青大槐简直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小石头,你笑什么?我被石头砸了这件事很好笑吗?”
“没有。”青琅很快敛起笑容,恭敬地说,“曾爷爷您继续说。”
“剩下也没啥好说的了。”青大槐顿了一下,表情又突然变得兴奋起来,“不过我昨晚上偷跑到归宁山,听到了一个传言。”
青琅:“什么传言?”
青大槐凑过来,嘿嘿一笑:“听说凤宁好像出什么事儿了,他弟子们怎么都联系不上他,什么传音符传信符都不行,甚至有人用了他们归宁门的紧急呼救术都不管用,听他们的描述,凤宁像是被困到了什么结界里,嘿,你是不知道,凤宁那个七弟子哭得稀里哗啦的,说他师父肯定是被妖怪抓走了,听得我高兴得差点笑出了声……”
青琅:“……”
青琅忽地就有些心虚,低下头默默喝茶。
青大槐面上虽然是一副大大咧咧,幸灾乐祸的模样,其实一直在偷偷在观望着他重孙子的脸色。
看见青琅脸上没有丝毫的震撼,没有丝毫的担忧,更没有丝毫的心急如焚,青大槐立刻就放宽了心,几乎欣慰的想流泪。
他到底还是没忍住,抬起头抹了一把眼泪。
他拍了拍青琅的肩膀,语气慷慨激昂:“小石头,你终于成长了,你终于走出来了!你终于把他彻底放下了,曾爷爷我好高兴!其实刚刚我好害怕,怕你要跑去救他!”
青琅:“……我救他做什么?”
青大槐:“呜呜呜这才对嘛!既然要放下,就得放得彻底。而且祸害遗千年,那老东西顶多陷入了什么麻烦,又死不了……”
青琅怕再待下去要露馅,就站起身子,道:“曾爷爷,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以后凤宁的事情不必再和我说,我对他一点都不关心。”
青大槐:“嗯嗯,你走吧。”
看着青琅的挺直的背影,青大槐高兴得留下两行清泪。
我重孙子,终于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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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凤宁那老东西好像真遇到什么麻烦了。
他今天早上发过去的传信符直到现在都没有音信。
青大槐擦掉脸上高兴的眼泪,神色变得有些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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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传音符还是传信符都是依靠灵力运输的,这密室里布了结界,所有音信都传不出来,也传不出去,但因为昨晚密室的墙壁上被开了两个洞,结界也有了缝隙,凤宁今天一觉醒来,就见到无数的传音符,传信符雪花似地堆到了他面前。
大部分都是他门内弟子传的。
凤宁正准备给他们回信,就瞧见了一个不太一样的传信符。
这传信符的信纸像是从旧书上撕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