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琅听见凤宁这样说, 才忽然想起来:他体质特殊,体内还盘桓着蠢蠢欲动的错乱筋骨, 虽然已经被补药压制住了, 但难免会被医神再探出来。
因此他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道:“医神, 我也觉得自己身体已无大碍。”
医神深深看了凤宁一眼, 不再坚持,只道:“既然你们不愿意让我看,那就算了吧。”
涂白站的位置看不见青琅忽然愈合的伤口, 他将地上昏倒的长柏扶起,道:“还是先给他看病吧, 他的情况看起来更紧急些。”
医神点点头,继续为长柏诊治。
“我需要伏厌草。”医神看了眼青琅,“它生长在魔域,青琅, 你去为我摘一些吧。”
青琅:“那伏厌草是什么样子?”
涂白:“我知道, 我和你一起去。”
医神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小香囊递给涂白:“这里有驱散浊气的香, 你带着。”
涂白点点头, 和青琅一起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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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琅和涂白走后, 凤宁看向医神, 道:“你特地把他们支出去,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医神:“你怎知我是为了支他们出去,而不是真的需要那草?”
凤宁道:“伏厌草食萤虫, 你旁边的柜子旁, 落了三只萤虫尸体, 估计那一柜子都是伏厌草吧。”
医神看了看柜子, 道:“既是如此,我便同你直说了,我需要给你那名叫青琅的小弟子看个诊。”
凤宁:“他没有什么异常的,不需要你诊断。”
医神眯起眼,声音也抑制不住地高昂了起来:“你真觉得他没什么异常的吗?那上古煞气所致的伤口连你我上神都不能自愈,他一个年纪轻轻的魔族人又凭什么有这般能耐?这其中定有古怪!”
凤宁看向他,目光沉沉:“便是与常人不同又如何?怎么?医神还要替天行道不成?”
医神盯着凤宁看了一会儿,缓缓道:“看来你是知道他的异常之处了。”
凤宁垂下眼:“……不管出了什么事都有我担着。”
医神却道:“你担得起吗?”
“我已用阳气……压制住了,过不了多久,他便会同常人无异。”
医神沉默了下来。
他转过头开始继续探测长柏体内灵脉——果然,长柏体内的煞气已所剩无几。
医神抬头看向凤宁,开口道:“……你真觉得你的小弟子会变得与常人无异吗?”
凤宁:“怎么了?”
医神一只手放在长柏的脉搏上,眼睛却盯着地上青琅留下的血迹:“我让你看个东西。”
说完他便拿出一根匕首,快速地在长柏手腕上划过一刀。
鲜血瞬间从那伤口处汩汩流了出来,可和血一起流出来的,还有丝丝缕缕如烟黑气。
那黑气在空中徘徊了一阵,忽然就直直地冲着地上的血液移过去。
那团血液很快被黑气覆盖,只见一阵金光闪过,黑气消失得无影无踪,而那地上的鲜血却似乎变得更红更艳了些。
似乎是这地上的鲜血,将黑色的煞气吞噬干净了。
凤宁愣愣地看着这一切,脸色惨白了起来。
上古煞气最为凶悍无比,数万年前一直散落在世界的至阴至暗之处,不被任何人所降服,直到三万年前,魔姬诞生,它才被魔姬所用,成为杀尽天下的利器。
而如今,却被青琅的血液吞噬了。
六界之中,凡人可入轮回,冥鬼可重投为人,神仙有望转世,唯有魔族之人,生来只有一条命,死后便会化为浊气散落,绝无重生的可能。
若非如此,凤宁几乎要怀疑青琅是魔姬转世。
医神看着凤宁变得有些恍惚的眼神,道:“……三万年前,那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场面,凤宁上神,莫不是想再看一次?”
凤宁垂下眼:“……待会儿你探探他的经脉,小心些,勿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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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琅与涂白将草药采回来后,长柏竟已经醒了。
他虽然面色还是惨白的,可眼睛却变得清明了些许。
医神将草药熬好给长柏喂下去之后,长柏更是脸色都恢复正常了。
医神道:“魔气入体,与凶兽上的上古煞气有关,也与你的心脱不了干系。魔煞已除,心煞,就得你自己整理了。”
长柏问道:“心煞如何除,医神可有什么法子?”
医神:“你自己心里的东西,你不知,我又怎会知道?我又不是天命神君。”
长柏:“天命神君?”
医神答:“天命神君知万物,答万疑,据说一人只能见一次,可是我从未听说有人见过他,或许他只是个传说罢了。”
“并不是传说。”凤宁忽然开口,“我见过。”
众人齐齐看向他。
凤宁沉声道:“心中想着他,向西一直走,不能用法术,便能见到了。”
长柏愣了一下,然后缓缓朝凤宁辑礼:“弟子,这就出发了。”
凤宁:“我找他用了一千年,用双腿爬过六界的每一座山,踏过六界的每一条河,到达之时,身体虚弱得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