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已过, 青琅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凤宁出来, 于是他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可是他一推开门, 便看见凤宁正在向一个瓷瓶子里放血。
“你这是在做什么?!”
青琅三步并做二步走过去,面色阴沉地抓住凤宁的手腕。
凤宁手心开了一个极长的口子,哗啦啦地往外面流着血, 那刀子似乎割了两次, 伤口都有些狰狞的往外翻着,鲜血如线,落入那瓷白瓶中。
瓷白的瓶子里装满了鲜红的血, 凤宁的脸颊却成了白的 。
他嘴唇的颜色好像也随着这血流尽了似的,整个人显得单薄苍白如纸。
可他眉都没皱, 表情平静得像是在倒茶。
凤宁看向青琅,解释道:“涂白需要我的上神血去救一个人,所以我便给他了一点点。”
青琅看着那足足有拳头般大的白色瓷瓶,气得胸腔都微微颤抖:“这叫一点点?”
“无碍。”凤宁抽出自己的手, 伤口很快就在法术的作用下自己愈合了。
然后他将瓷瓶推到涂白面前, 道:“我先给你这些, 若不够你再问我要。”
“足够了。”涂白垂下眼, 小心翼翼地将那瓷瓶收了起来。
凤宁越是云淡风轻, 青琅就越觉得胸闷气短。
可即便他很生凤宁的气, 走在路上,却不断地扔给凤宁各种补血的灵果。
凤宁都快吃撑了。
嘴里的那个还没咽下去,青琅就又黑着脸给他扔了一个。
凤宁叹了口气:“青琅……我是真吃不下了。”
青琅冰冷的眼神扫了过来。
凤宁闭上嘴, 默默揉揉肚子, 继续啃灵果。
“青琅, 放的又不是你的血, 你为什么生气呀?”凤宁小声问道。
青琅瞥了他一眼,阴阳怪气:“我气什么啊?我崇敬师尊崇敬得不得了,您既能为了给我补灵力同我双修,也能为了医治徒弟给人放血,您是如此的舍己为人,宽厚博爱,我哪能生您的气啊?”
凤宁:“……”
青琅顿了一下,继续道:“真是可惜了,涂白今日只要你的血,他若是需要你的骨头,说不定我还能开开眼,看看上神是怎么剥皮取骨的,定是十分精彩。”
他讥讽完便快步走了,可没走两步,就踢了一个石头,又气不过地转过头,咬牙说:“那涂白说需要一瓷瓶的血,你就那么慷慨,直接给他灌了那么大一瓶子血,你袋子里有那么多尺寸小些的瓶子,你不用,非得挑个最大的……怎么?你旁边要是有花瓶,你还准备给他一花瓶的血啊?”
凤宁愣了一下,忽然就笑了:“原来小青琅是心疼我啊。”
青琅脚步一顿,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只是红着耳朵走得更快了一些。
“等等我。”
青琅走得更快了。
凤宁快走两步跟上他,一下子拉住他的衣袖,故意道:“你走慢些,我刚失了血,有些头晕目眩,走不快。”
青琅脚步便立刻慢了下来。
凤宁松开了青琅的衣袖,但下一秒,他的手腕便被人反手握住,那人修长的手指顺着他的手腕滑下来,覆上他的手心,与他十指相扣。
凤宁神色微怔,转头看向青琅。
可青琅并未看他,只是抬头看着前方的路,他看起来十分镇定,但是眼睛里闪烁的光却出卖了他的情绪:“……你头晕目眩,便牵紧我,勿要跌了。”
凤宁缓缓眨了眨眼,将青琅的手牵紧了些,眼睛微微弯起:“……好。”
长柏和涂白走在他们身后,静静看着两人手牵手,并肩而行的背影。
涂白转头看向长柏,柔声细语地说:“仙尊是因为和他成了婚,才会任由他牵着的。”
长柏并不知涂白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脚步一顿,捂住自己的头,似乎是头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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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神虽是天上的神仙,可他心怀六界苍生,他娶了妖族人为妻,生了兔妖为子,如今却在魔界施恩救济。
在人间是不能滥用法力的,因此他们一行人到了魔界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
青琅将他们带入魔宫歇息,准备明日再去寻找医神。
可长柏精神不稳定,晚上须得有人看护,因此凤宁,青琅,长柏三人睡在同一间房里。
这屋里有两张床。
长柏一张,青琅和凤宁在他人眼中已是夫妻,也无意向人展示他们的不和,便直接睡在了同一张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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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柏主动拿万年玄铁链将自己捆住,面色苍白地轻轻喘着气。
他似乎累得不行,也不适应这魔界的气息,因此很快便闭上眼睛睡下了,只是睡得不太安稳。
夜色渐暗,青琅轻轻偏过头,小声对凤宁说:
“早知道医神在我魔界,便不必去找涂白,也不必费你那一瓶血了。”
凤宁忍不住笑了:“你怎么还想着这事呢?不就是一瓶血吗?对我来说又没什么。”
青琅偏过头看向他的眼睛,说:“怎么会没什么?凤宁,即便你是神识强大的神仙,即便你的伤口立刻就能愈合,即便那鲜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