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头!你还有碎骨石吗?我手里的存货不太够用!你还有多少, 都给我……还有那个幽冥长弓,也借你曾爷爷一用!”青大槐风风火火地推开青琅小木屋的房门,火急火燎地开口道。
青琅心中隐隐出现不安的预感。
“曾爷爷, 你要这些做什么?”
青大槐磨了磨牙, 声音阴恻恻的:“……我要把那幽冥长弓好好改造一番,在上面缠上碎骨石,然后把凤宁和酒神那俩家伙绑在一块儿,射穿他们!”
青琅:“……”
即使青大槐没有多说, 青琅似乎也猜到了为什么这“泄愤”名单上多了个凤宁。
青大槐刚说完,就瞥见了墙上挂着的幽冥长弓。
他走过去, 伸出手就要去拿。
可他手还没碰到那长弓, 就被青琅用法术抢先取走了。
这幽冥长弓并非普通的法器, 其幽冥火的威力会随着射箭者的功力而有所变化。
青琅曾经用着弓攻击过凤宁,不能伤他分毫。
可这弓若是到了青大槐手里……凤宁怕是真的难逃一劫。
青大槐看青琅把那弓箭抢过去, 皱了皱眉:“小石头,你这是在做什么?”
青琅道:“酒神也就罢了,曾爷爷为何又忽然要和凤宁过不去?”
青大槐胡子一颤, 脸上的表情很是悲痛:“……小石头,你不必瞒我了, 我知道你受的委屈,也知道纵情酒的事情了。”
……果然。
青琅心中一沉。
……他就不该相信凤宁。
那人到底还是说漏了嘴。
青琅垂下眼, 嘴巴抿得平直, 没有说话,只是眉毛微微皱了起来。
看着青琅的表情,青大槐更是心痛万分:“……曾爷爷都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怪不得你前几日看起来那么不对劲, 心情也那么低落……你放心, 曾爷爷一定会去给你报仇的!”
青大槐说着说着就狠狠砸了一下桌子,把那桌子生生砸成了粉末,他气愤不已:“你年龄这样轻,凤宁那禽兽怎么下得去手?!喝了纵情酒也不是他做出那种畜生行径的理由!”
青琅抬头看向青大槐,沉默了半晌,忽然道:
“若禽兽的是我呢?”
青大槐愣住:“……什么?”
青琅声音很是平静,说出来的话却在青大槐脑海里炸出了惊雷:
“那日是我先动的手,被区区一坛纵情酒激地做出那种畜生行径的人也是我。”
纵情酒虽然是凤宁灌给他的。
可却是他先吻上凤宁的。
是他把凤宁抱到床上的。
是他意乱情迷,按着凤宁的手腕,问他可不可以的。
凤宁实在是醉得迷糊了,灵力耗费得所剩无几,挣也挣不脱,只是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说:“可以……”
他便再也没了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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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青琅每想到那日,总觉得凤宁当时可能只是单纯地想问他:
“可以什么啊?”
越是这般胡思乱想着,心中便越是酸涩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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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大槐说,凤宁是石头,没有心,也从未哭过。
那晚凤宁确实是没有哭,他只是红着眼尾,声音沾染着颤意。
一遍一遍地回答他不知疲倦的询问:
“嗯,喜欢你……”
与第二天早上,那人一脸认真地向他鞠躬道歉,向他说“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只是风寒而已”时的冷情冷血的模样,相差几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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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大槐都惊得呆住了,声音都磕绊起来:“……小……小石头?”
青琅从身后拿出那把幽冥长弓,递给青大槐,道:“如若曾爷爷真的觉得做出这种行径的人罪该万死的话,不如将这幽冥长弓对准我便是。”
青大槐嘴唇抖了抖,没接。
他盯着青琅的脸,盯着看了许久,才用一种有些微颤的声音说:“……青琅,你不会……不会是喜欢上凤宁了吧?”
青琅沉默了半晌。
他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他只是抬起头看向青大槐,说起了一件似乎与此事毫不相干的事情:
“曾爷爷,你还记得十二年前那位曾经救了我,还帮我重塑了筋骨的恩人吗?”
青大槐眼睛忽的闪烁了一下:“……你……你还记得?我以为……你早把这件事情忘记了。”
“是凤宁仙尊。”青琅道,“他是救了我,给了我新生的人。”
青大槐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他并没有对此事发表什么意见,只是后退了一步,说:“……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去为难凤宁,你……你继续做你的事吧。”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只是背影略有些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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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大槐走后,青琅把那张幽冥长弓收拾起来,然后拉开了书柜上打开了一个抽屉。
这抽屉空荡荡的,里面只搁了两样东西。
艳红色的,崭新的婚薄。
和被揉搓得不像样的,凤宁写给他的,建议他自行退学的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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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