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端着盘子跑进来,下一瞬便与扶空对视了。
她愣了愣,重新变得怯怯:“你是谁?”
问完,又看一眼四周,却发现她熟悉的三人都不在,屋里只剩下对面那个俊美的男人。
小姑娘越来越紧张,忍不住后退一步。
扶空无意吓她,闻言轻笑一声:“夕禾,你当真没认出我来?”
小姑娘顿了顿,重新仔细打量他的脸。
半晌,她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扶、扶空?”
“嗯。”扶空扬起唇角,眼底的清冷如冰雪一般化开。
躲在暗处的萧夕禾见状,顿时长舒一口气,笑盈盈地扭头看向谢摘星:“走吧。”
“不道别?”谢摘星问。
萧夕禾摇了摇头:“不了,她会哭鼻子。”
谢摘星闻言没有再多问,直接带她上了飞行法器。
萧夕禾心情极好地靠在谢摘星身上,晒了会儿太阳后才慢悠悠开口:“下一个是谁?”
“你不是已经猜出来了?”谢摘星反问。
萧夕禾眨了眨眼睛:“我有点……不敢确定。”毕竟他当初将内丹交付给自己后,便已经化作万千星芒消散在风里。
她想到了他,却不敢说,生怕是空欢喜一场
“那你确定吧,就是他,”谢摘星无所谓地说完,又忍不住抱怨一句,“你在意的这些人,未免也太难找了些。”
萧夕禾轻笑,转身吻了吻他的下巴,谢摘星勾起唇角,倒是不抱怨了。
两人又在路上走了三天,三天里萧夕禾问了无数遍何时能到,谢摘星起初还算有耐心回答,后来直接敷衍过去,等敷衍都敷衍不了时,便出言威胁:“你若再问,我可就带你回家了。”
萧夕禾可怜兮兮地闭嘴,不说话了。
飞行法器里总算有了片刻的清净,谢摘星松一口气的同时,又贱皮子一样不习惯了。
许久,他缓声道:“还有半日。”
萧夕禾闻言,乖乖靠进他怀中,谢摘星的眉眼瞬间柔和。
“罢了……你想问便问吧。”他长叹一声。
萧夕禾默默扬起唇角。
谢摘星从来不骗她,大半日后,两人便来到了一处书院,刚在书院外头落下,便听到了里面的朗朗读书声。
“他收养了许多孤儿,为供稚子办了这个书院。”连谢摘星都不得不承认,这位鹿蜀老祖宗是有大爱之人。
萧夕禾轻笑一声,眼角些许酸涩。
“进去吧。”谢摘星缓缓开口。
萧夕禾点了点头,艰难地迈出第一步。
书院不算太大,两人从正门进入,没走几步便进到了院中,正在缝孩童衣裳的青年闻声抬眸,对上萧夕禾的视线后微微一顿。
他好像等了她许多年一般,唇角勾起一点弧度:“你来啦。”
萧夕禾怔怔与他对视,发呆的同时能清楚地感觉到体内鹿蜀血脉的奔腾,那是古老的呼唤与共鸣,是无法磨灭的印记与羁绊。
她吸了一下鼻子,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红色的印记散发着微弱的光,似乎在响应眼前这个人。
萧夕禾眨了眨眼,默默朝他走去,青年也将针线放在一边,安静地注视她的到来。
一步两步,一步步靠近,萧夕禾的呼吸也越来越慢。
终于,她的脚尖停在了距离他半步的地方,她静了静,便乖顺地在他膝前蹲下,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老祖宗。”
泽生闻言抬手抚上她的额头:“我说过,我们终将会再见。”
萧夕禾无声地笑笑,抬手握住他的手腕,泽生任由她拉着,直到两人掌心相扣,一道微光在紧贴之处溢出。
片刻之后,萧夕禾松手,印记已经回到泽生手上,青年周身只一瞬间便溢满了光辉,萧夕禾下意识闭上眼睛,待光芒渐消,他便现出了原身。
银发黑眸,肤色轻透,是她矜贵又温柔的老祖宗呀,萧夕禾眨了眨眼:“物归原主。”
泽生扬了扬唇,温柔地注视她:“你的际遇我也听说了一二,受苦了。”
“不辛苦。”
萧夕禾眼角泛红,正要再说什么,便听到泽生道:“如今否极泰来,也该考虑趁年轻多生几个了。”
萧夕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