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病苦笑道:
“不知道那参与之人现在是否还活着,王爷只看这位老夫人,既能如此宠溺孙子,不把别人的性命当性命,又怎会善待下人?她家的下人不是咱们能问出实话的,说错了一句怕是回去便没命了,那个参与之人若是活着,想做戏岂不是容易的很?再说,户部尚书薛大人的面子,王爷怕是也要给三分,无真凭实据如何铺开了查?”
朱老夫人终于听明白了点什么,她等不到王爷问话,上前一步刚屈膝,德喜便训斥道:“王爷正在问话,莫出声!”
朱老夫人理都没理德喜,屈膝行礼后高声道:“老身见过王爷!多年前在宫中与娴妃,哦,便是如今的太后,闲话家常的时候,还曾提起王爷……”
“这谁啊?”襄王爷明知故问。
宋浩青忙上前行礼后,躬身答道:“朱老夫人是户部尚书薛仁甫的高堂。”
“谁的高堂?”
“户部尚书薛大人。”
襄王爷哦了一声问秦无病:“那日杨家庄的庄主款待的可是户部尚书家的家奴?”
“正是!王爷好记性!那日杨庄主款待户部尚书家的家奴,透着一股子浓烈的与有荣焉!”
“户部尚书真是八面玲珑!”襄王爷冷哼了一声,却又别有深意的看了眼秦无病。
朱老夫人再蠢,这时候也能听出来襄王爷有些恼怒了,她忙说:“王爷不可听信小人谗言……”
“什么意思?不听别人的,听你一个常年只知吃喝享受妇人的?”
朱老夫人被噎得面色苍白,可她也知道尊卑,王爷面前可由不得她霸道,可她却心有不甘,只见她垂头道:“我儿为官几十年,一直兢兢业业,一心只为朝廷……”
“是,薛仁甫一直很辛苦,所以国库空了。”
朱老夫人脑子嗡了一下,这话谁说她都不怕,可襄王爷不同,他说便等于皇上说!这是多大的罪名!
朱老夫人立刻跪到地上,四个大丫鬟还有一直站在门口的几个粗使婆子也随着跪下,朱老夫人一副无比冤屈的表情,哽咽着道:
“王爷定是有所误会!我儿虽说拙笨,但先帝在世时曾不吝夸奖,更是委以重任,这些年来,他心中只有朝廷,我母子二人见面都屈指可数……”
“你在户部尚书京中府邸住的时候,闹得鸡犬不宁,京城无人不知,逼的薛仁甫只能将你安顿在这梧州的西景别院,你们母子见不到面关朝廷什么事?薛仁甫是先帝任命的户部尚书不假,但此一时彼一时,你问问如今的薛仁甫可还有当年的心境?便如同你在京城的时候,吵着闹着要给薛仁甫娶平妻一样,薛仁甫的原配正房,可是你当年亲自看好的,怎的过了几十年了,你倒看不顺眼了?”
朱老夫人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她没想到自己的家事王爷竟也知晓。
“老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你们薛家倒是有你这么一个老的,可你是宝吗?按理说,老夫人一把年纪,我不该让你跪,认真论起来,我还要喊你一声表姨母,可想想我就气,好好的一个家,让你折腾的子不子,孙不孙!庶子庶女那也是老薛家的后人,你自己做过什么心中没数?”
“薛仁甫能官至户部尚书,那是先帝开恩,只看你这个做母亲的行径,依着我,便是七品官他都做不得!可先帝爱才,薛仁甫又不是在你身边长起来的,总归要强一些,当年给你个一品诰命也是为了能将你送到梧州,远离京城,免得让薛仁甫难做!”
“可如今看,骨子里带的还是改不掉!今日既见到你了,我也不瞒你,薛仁甫的户部尚书怕是做不成了,是否牵扯其他事,还待查明,你作威作福了几十年,也该收敛收敛了!”
朱老夫人身子晃了晃。
“你娘家也好,夫家也罢,所有的富贵荣华都是皇上给的,不是应得的,实话说,一旦家里倒了,你还不如那些你看不上的平民!平日里不懂得积德行善便罢了,还纵容孙子无恶不作,你也是活该有今日!宋浩青!”
宋浩青正听得带劲,忽听襄王爷唤他,吓了一跳,赶忙喊了声:“在!”
“今日当街强抢民女的案子,你要查个明白,不仅要查明今日的案子,往日里做的那些缺德事也一并查了,该抓谁便抓谁,也让梧州百姓高兴高兴!”
宋浩青赶忙应是。
襄王爷又看向秦无病问:“这样一来,能否铺开了查?”
秦无病嘿嘿一笑道:“还能大张旗鼓的查!”
朱老夫人的身子摇了摇便倒向一边。
“抬回去,速速医治吧!”襄王爷端起茶碗,德喜赶忙接过去,这是之前朱老夫人的茶碗,宋浩青赶紧命人速速斟茶。
……
府衙的后堂一顿忙乎,很快便只剩下襄王爷和秦无病几人。
宋浩青做了这么多年官,这点意思还是能听出来的,户部尚书薛大人已不足为惧,他现在要即刻将薛义同及西景别院的管事仆人尽数抓回来。
为官多年,宋浩青今日最是畅快!
襄王爷静静的喝着茶。
秦无病,林淮和郭义聚在一起悄声嘀咕着。
“你是不是听说那孙子是户部尚书家的人,便知道打了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