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病找到仵作的时候,仵作在停放尸体的那个院子里,蹲在一旁正在地上用树枝乱花,他听到动静赶忙抬头,秦无病已经跑过来蹲到他身侧。
“一直没问过你,你叫什么?”
仵作讪讪一笑道:“贱名,不说也罢。”
“什么贱不贱的,在我这没那么多规矩,以后你要跟着我混,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岂不是笑话?”
仵作睁大眼睛看着秦无病,像是不敢相信刚才听到了什么。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跟着我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也就银子多赚一些,除了正常的俸禄,我还给你发月例银子,再有就是跟着我没人再敢小瞧了你,就算我把你放到巡查院,你也是我的人,上上下下都会关照一些,也就这点好处,你可愿意?”
仵作支吾了半天,突然指着地上他刚刚画的那一堆横竖交叉说:“此地只有一条路!”
秦无病不明所以,低头看向地上。
“我是说,如果驾车,便只有一条路。”
秦无病这才看清楚:“你是说,来去都只有这一条路?”
“案发时城门已关,既然无法进城,便只有原路返回,而附近能走车的道,只此一条,等过了这个村才有别的路可以驾车。”
秦无病站直身子,皱着眉想了想,长舒了一口气说:“你在衙门里等着,到时我会派人来接你,对了,你叫啥?”
“宋江!”
“嗯?”
……
回家的路上,秦无病一直紧皱着双眉,一声不吭,老和尚难得的没有打搅。
到了家门口,秦无病下车便感觉到一丝异样,福尔摩斯四人的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有什么喜事让你们这么高兴?”秦无病问。
小福说:“七少爷进去就知道了。”
秦无病马上来了精神:“祖母病愈了?”
小尔忙说:“陆太医今日才能到乐县,这时候咱们哪能收到消息。”
秦无病叹了一口气,老和尚嚷嚷道:“进去不就知道了!”
老和尚率先进了院子,秦无病跟在后面,几息之后,院外都能听到秦无病的惊叫声。
宋富,谢羽和陈浩南从书房走出来,迎到院中,秦无病突然见到三人怎能忍住大叫,大叫之后,秦无病跑上前,挨个拥抱了一下,大长公主站在厢房内看着窗外,竟忍不住擦了擦眼角。
瑛姑问:“公主怎还伤心了?瞧驸马多高兴!”
大长公主说:“难得有件让他高兴的事。”
……
秦无病是真高兴!他之前一直想着,这几人进京的时候他要在城外亲迎,可每日事情多,他便很难记得每日都问问这几人到哪了,皇上成心给他惊喜,也没让人提前说。
宋富是前日到的,他被调任到户部做侍郎,襄王爷领着他进宫见了皇上,皇上很满意,只嘱咐先别让秦无病知晓,等人到齐了再说。
昨日早些时候谢羽到了,下午郑浩南到了,襄王爷带着二人进宫后,襄王爷又将这三人聚在一起,开了一次动员大会,主要是说了一下任务分配以及皇上的种种期许,以及秦无病的举荐,讲到巡查院的重要性,谢羽听得面色凝重。
巡查院里,谢羽的第一个兵便是陈浩南。
几人严肃的探讨了一下新工作,又转而说起了秦无病,想着如何给他一个惊喜!一直说到昨日宵禁,襄王爷准备好客房,三人又聚在客房中聊到天亮。
如今三人也算是熟络了,再见到秦无病便更是热闹了,老和尚高声喊着:“今晚好酒好菜,不可怠慢!”
所有事情都先放一放吧,今晚不醉不休!
秦无病这么跟自己说。
大长公主安排完晚饭便回了大长公主府,襄王爷也没过来凑热闹。
林淮激动的从床上下来了,郭义也调了班赶了回来,秦家一下子热闹非凡。
酒席上,凤鸣和福尔摩斯都坐下来了,大家相互打听着分开后的事,院外都能听到里面的嘈杂声。
秦无病曾答应西宁的武大夫,一定带着他来京城看一看,今日见到宋富,先是感叹宋富这一身肥肉的不离不弃之外,便是问了问武大夫,宋富面有戚色的说:
“武大夫如今已是不能下床,他的徒弟们轮流伺候着他,也是药石无用,我进京前去看了他,他让我转告你,他这辈子已经值了,留着点遗憾,下辈子再完成吧。”
秦无病心里颇不是滋味。
陈浩南说了几个自己断的案子,才把秦无病的情绪调动起来,谢羽又跟秦无病聊了聊建巡查院的初衷。
眼见谢羽与秦无病说着说着便都严肃了起来,所有人都安静了,只听秦无病说:
“……皇上说堵不如疏,但也分事,我只知查清案子的过程,便能看清贪腐的嘴脸,只凭律法,凭每年吏部考核,怎能让各地官员收敛?都察院已经废了,总要有个新的方式监察,别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官员们总要先适应新的规矩,想着摸清楚之后再走捷径,这个过程能消停一下,谢大人若是能管控的好些,还能让他们再小心些,当然,我也知道,便是砍头的刀就摆在面前,也照样有人敢继续冒险,但总要让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