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病又沉默了,这次沉默的时间有点长,老和尚已然是坐不住了,眼看便要窜起来了,秦无病开口了:
“一会儿你要写两样东西,一是书信,照你所言, 写给你那个管家的,一是认罪书,写下你杀死梅忠春的口供,签字画押,两日后你的人再交出五百两银子,我便将这封认罪书还给你, 你才可离开,只此一条路,行便开始写, 不行,杀!”
朱宝庆想都没想便喊道:“我写,我写!”
在朱宝庆看来,只要能活着离开这里,任何事情都好说,眼下根本没有时间想那么多。
……
朱宝庆被带回地窖,除去眼罩,身旁站着两名带着面罩的凤队成员。
地窖中摆好了桌椅烛台,朱宝庆犹如打了鸡血一般,挥笔疾书,很快,秦无病要的口供写好了,为了表示诚意,朱宝庆将杀害梅忠春的细节写的很详尽,秦无病看后没有表情, 他将口供递给郭正,什么都没说。
郭正看罢之后,兴奋的道:“没想到这么快便将驿馆命桉查明了。”
“这还快?按照无病的习惯, 这桉子都长毛了!”老和尚嚷嚷道。
郭正难得的哈哈大笑了两声。
可秦无病却眉头紧锁。
“你还有啥不满意的?这小子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写出来了,省你多少事!”老和尚看着秦无病说。
秦无病叹了一口气问:
“早几日郭大人便问我要不要找朱宝庆问话,我说不急,那时我想的是朱宝庆若是有问题,咱们找了他,有些人自会提防了,影响了永诚侯府的宴请便不好了。”
郭正说:“正是!如今看,你想的很是周全,这个朱宝庆竟真的跟朱胜文有关系,在侯府设宴之时将朱宝庆偷偷抓了,事半功倍!”
“可,郭大人有没有想过,如今咱们该如何是好?”
郭正愣住了。
老和尚不耐烦的道:“还能如何?自然是将他带回刑部,还要将所有涉桉之人抓起来带回刑部。”
“所有?他这份口供虽将谋害梅忠春的经过写的详尽,却没说谋害赵驿丞的罪行,虽写了礼部郎中的官家顾才帮他善后,却没说谁在京中帮他疏通,更没写他派了谁去找假县令田有贵, 他又是如何知道田有贵的真实身份等等!他怎会随身带着能要挟田有贵的印章?”
“这又如何?进了刑部,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开口说!”老和尚又嚷嚷。
“是呀, 可咱们的目的是什么?”秦无病深吸一口气:“我一直不想打草惊蛇,他们一旦有防备,咱们会不会寸步难行?朱胜文不过是那人的一条腿,若是连他都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谁,咱们抓了这些人,只会逼他们尽快将其他的线索斩断!可,如何才能做到一点动静没有呢?就像这个朱宝庆,难不成我现在放了他?”
“不可!”郭正急道:“放他回去,他必然没命!咱们这条线便算是彻底断了。”
秦无病点头道:“就是这个道理,那个人的手段向来是不留把柄……会有多少人死在他浮出水面之前?”
老和尚明白了过来了,他问:
“你不是最擅长坐在那琢磨,上下左右一通想之后,拐着弯的关系都能让你想明白吗?只今日,你便知道了好多人,你自己都说收获颇丰,把这些人都放进你脑子里,好好琢磨一凡,或许就想出来那人是谁了,皇上让你将那人揪出来,便是擒贼先擒王的意思,脑袋都被你揪住了,剩下的也就好办了,再说,有皇上的信任在,就算抓错一两个,皇上也不会怪你!”
秦无病扭头看向老和尚,苦笑道:“七叔将我想的太厉害了,将那人想的太无用了。”
“那你说咋办?真是!人都抓了,你倒是想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人家干吗?”
“七叔说得对,哪有两全其美的好事,能占着一头就不错了!郭大人,剩下的事便交给你了,我会命人跟九哥说一下,朱宝庆先放我这儿,等刑部安排妥当了……依着我的意思,将礼部郎中连同他的管家一同抓了,也算是帮他多活几日,田有贵认出了兵部侍郎家的下人,我现在也不知抓他还是不抓,好在这条线上的人还不知道咱们已经知道他们了,不如先盯着。”
郭正起身道:
“我现在去找襄王爷,除了这几人,陆续还会有人被抓,刑部大牢是否需要多加人手,需要襄王爷拿个主意。”
“先将朱宝庆留在我这里就是这个意思,那就有劳郭大人与九哥详细说说,看看刑部如何应对为佳,这些人一旦进了刑部大牢,必须安全!”
几人说着离开后花园,秦无病亲自将郭正送到大门口,这才转身回到院中,过了二门,秦无病才问凤鸣:“之前让你查有无人跟着郭大人,查的如何了?”
凤鸣道:“有!但那人极是小心,凤队的人发现了却没能跟上,需要郭大人辛苦些,多些跑几趟。”
“安排暗卫保护郭大人了吧?”
“大长公主亲自找的人。”
秦无病先是点头,随后又叹了一口气说:“我感觉好几日未见玉儿了。”
“要不……我带你去大长公主府?”凤鸣调侃道。
秦无病刚想继续发牢骚,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