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离开了,独自一人离开了。议事堂内的气氛,也一时变得尴尬起来,李江感觉到了这其中的异样,他看向于不时长老,他的脸色也并不好看,可是,芒风宗主不在,于不时毕竟是当下的最高领导人,犹豫再三,李江还是开口道:“于长老,您看当下又当如何?”
于不时瞥了一眼李江,却未开口,在李江身后,与萧何同届参加流光福地弟子招纳大会的何夜客却不禁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
李江回头望向桀骜不驯的何夜客,方才,他并没有告诉萧何,这个何夜客在自己加入流光福地之后,一直在宗门内压自己一头,处处与自己为难,这一次,不知他又有什么幺蛾子,于是开口,不卑不亢的问道:“何师兄有何高见?”
何夜客又冷哼一声,开口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这一天下来,自己与真武神宗的长老显得十分熟络,就想在这里指手画脚了?”
“我哪有这个意思?”李江急着反问道。
何夜客再次露出嘲笑的表情,说道:“不要以为自己是宗主的徒弟就能高别人一等,我乃福地百年一度的大会上选出的杰出弟子,而你只是在福地连有三位长老殒命后临时举办的弟子招纳大会上获胜而已,与你一起被选中的弟子,就有十名,在我眼里,你们十人,不过是后娘养的罢了!”
一连三次的嘲讽,加上这一番言语,让李江一时压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瞬间便将法器祭在手中,对着何夜客怒吼道:“你若不服,我们也可比试一场,便见分晓。”
这一下也正中何夜客的下怀,他腕子一番,一柄通体绿色的宝剑握在手中,再次邪魅一笑,说道:“何某人乐意奉陪。”
二入对峙一处,一场决斗一触即发,于不时却突然拍案而起,厉声道:“放肆!大敌当前,你二人却要先内斗一番么!都给我住手!”
李江一听,心中还是顾忌,他本就无意真与何夜客动手,立刻收回法器向于不时一拜,说道:“长老莫要动怒,弟子知错!”
“你先退下吧!”于不时也不看李江,闭目说道。
李江又是一拜,转身便往门口走,他却没有意识到,就在刚刚,何夜客并没有收回自己的法器,在他转身的一瞬,身后一股熟悉而迅猛的气息朝自己涌来,当他回身想要再次祭出法器格挡的时候,何夜客如毒蛇一般快捷而幽暗的绿色剑锋已透他的胸膛。
李江艰难的抬头,看了一眼何夜客,又转头看向一边冷漠的宗主、长老,直到最后,在他的脸上,一直定格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一脸阴冷的何夜客将自己的剑拔了出来,未带出一滴血液,李江的尸体轰然倒下,再看包括流光福地长老在内的其余众人,竟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个个起身,离开了这间血腥的议事堂。
只剩下何夜客是最后走的,他与众人一样冷漠,只是吩咐他的两个师弟来处理尸体,自己也匆匆离开了这个同门相残的房间。
离开落月宗的萧何,径直进入了南疆与流光福地所接壤的密林深处,其实在本质上,他对流光福地的一切漠不关心,包括这位与他初初相识,让他有些好感的李江,在他心中留下的痕迹也只是“有些好感”而已,绝无什么其他更深的印象,或者说,如果李江不是流光福地的弟子,或者一切又不一样。然而,李江却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
月朗星稀,萧何在密林深处独自走着,他似乎早已经习惯在这样的夜里,走进这样的森林。
神识弥散,萧何已经可以感受到,在不远的前方,有大概四五十人在扎营,修为竟无人在自己之上,想到让流光福地退守一线贸然不敢反抗的竟然是这样一群人,不由一笑,萧何已神隐之术向扎营的方向快速移动着。说来可笑,这隐蔽气息的方法还是和自己的徒弟秦欣雨学的,他并未多教徒弟什么,而这徒弟教给他的法术,却是常常让他受用,只这一点,已足以让萧何自嘲。
密林之中,月色及暗,又有神隐之术护体,萧何与对方靠的极尽,近得可以听清对方在说些什么。
为首一人在一个长桌前席地而坐,桌上摆放着一把短刀和整块的牛羊肉,此人头发极长,发饰与服装都极具南疆的民族特色,尤其是那身衣服,与第一次见秦欣雨时她所穿的那件花纹、风格都极为相似,甚至会让萧何觉得,这男子身上所穿服饰,也是秦欣雨亲手缝制的。
想到这里,萧何不禁也要嘲笑自己的想法,大概南疆的服饰大抵都是这一种相似的风格,他又怎么会了解秦欣雨缝制的衣服会有什么特点呢?尽管在他的怀中,就有秦欣雨亲手送他的手帕。
就在这时,萧何还未来得及多些回忆脑海中有秦欣雨出现的片段,在男子一旁的护卫,便已开口了:“殿下,可有太清宗主的消息了?”
被称为殿下的男子点了点头,说道:“已派弟子传信了,援兵马上就到,只要他们的弟子攻破对方的防御法阵,我们便发动总攻!”
“那简直太好了!”一旁的护卫激动的说道。
二人谈话之间,又有传令兵跑到帐前叩首道:“禀报殿下,代翁长老带着援兵到了!”
“哦?”男子连忙起身,向账外快走两步,果然有一老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