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司长住了嘴,于是又换了一副语气,“你嫁过去后,如果能生下一个儿子,他也没几年好活,全部家产还不是你把控着,你哪里亏了?”
听这话,范蔷气得浑身发抖。
这还是做人阿爸说的话吗?他把自己女儿当什么了?
范蔷一时只觉气血翻涌不已,她担心自己一张口,一口鲜血就要喷出来,于是咬紧了牙关不语。
范司长见范蔷不说话,以为她也想通了,于是朝范夫人道:“好好管教女儿,不要像以前一样纵容她到处惹事,现在非常时期,我可保不了她。”
说完这话,范司长抬脚就走人。
范夫人一张脸十分难看,自从女儿出事后,她明显能感觉到范司长对她的冷淡和疏离。
范夫人死盯着范司长的背影。
这个老不死的,一定是又去找沈怡那个狐狸精了!
好几个晚上都没来找她,长期下去,她这个范家大夫人的地位岌岌可危。
想到这里,范夫人连安慰一下女儿的心也没有了,于是匆匆叮嘱了女儿几句,便也跟着范司长出去了。
俩人离开后,范蔷惨白着一张脸坐了很久。
良久后,范蔷脸上突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阿爸阿妈,别怪女儿
不孝,是你们对女儿不仁在先!
想起接下来要进行的计划,范蔷心中越发坚定,即便之前,她还担心东窗事发会连累了范家,连累阿妈为她受苦,连累阿爸的前程。
可现在,她什么都顾不上了,她甚至隐隐有点期盼,等到事情真相大白那一天,范司长的脸色会是什么样的!
想到这里,范蔷心里隐隐升起一丝报复的快感。
夜,十分静谧。
司鸢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索性披了外衣到阳台上站一下。
夜晚的风好似一双无形的手,触摸到人脸上时,留下一丝丝沁凉。
司鸢静静伫立了一会,直到身上都有些发凉,这才转身准备回房。
可就在她刚要往房间里走时,耳边却响起一阵若有似无的笛子声。这个声音时断时续,偶或有几个音符被微风吹拂到司鸢的耳畔。
司鸢脚步微顿,初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待听了个真切后,才蓦地转过身去,目光急急地在围墙外沿找寻。
她什么都没看到,夜空下,大地被打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阴影,她看到的地方被丛丛树荫遮着,也看不十分清楚。
耳畔的笛声却越来越清晰,就好似在她耳边吹奏一般,她明白,那
不是真的有人在身边,而是微风适时地将笛声送到了自己耳边。
好听的笛声时而清扬悦耳,时而低沉悲鸣,司鸢被这阵阵笛声迷了心智,一颗心随着笛声的高低起伏而飘低起伏。
突然,在一个荡气回肠的转折后,笛声戛然而止。
笛声这么断了?
司鸢下意识急急看去,却还是什么都没看到。
她迫切地想要找到那个吹奏笛子的人,月光下,围墙外,半个人影都没有。
司鸢不禁怀疑,刚才的那一切是不是都是她臆想出来的。因为太过思念一个人,以至于幻想出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可当那个人的身影好似变魔术一般突然出现在月光下时,司鸢感到更不真实了。
那道身影还在慢慢走近,从某个树荫下走出来,直到俩人四目相对,他抬头看过来,仰望着她的方向,她一颗心突然“噗通”跳得乱了节拍。
是他,是兰明珠!
这么晚,他怎么在这里?!
司鸢心跳急促的同时,又拼命克制自己往兰明珠那看去,她着急忙慌地转过身,不敢看向那道火热的目光。
可即便是后背对着那人,她还是感觉那道灼热的视线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直到她后背也感觉
火辣辣的,她迫不及待地突然想逃离当场。
她才抬了一下脚,耳畔又响起了那阵熟悉的笛声。
只是这时候的笛声不再起伏,而是以一个哀怨凄切的声调平平地吹出来,没有了转折和修饰,就那么直入人心。
司鸢只觉眼眶酸涩不已,她一颗心像是浸泡在盐水里,备受煎熬。
见不到兰明珠人的时候,司鸢心痛难受,待真的见到了他,她却只觉得心里更加痛苦。
兰明珠,她该拿他怎么办!
就在时间几乎凝固时,司鸢听到笛声突然停止。
她下意识转过身,目光搜寻后,发现兰明珠真的不见了。
她僵在原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围墙外,耳畔只有微风吹拂树叶沙沙的声响。
她真的就以为,刚才的一切只不过是她所做的一场梦!
摇头苦笑后,司鸢回了房间,再度躺回了床上,双目微阖,不一会,她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面,那阵悲切的笛声还在断断续续地响起……
翌日,司鸢起得有点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