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是好饭,吃饭的人也是好人。
一顿饭下来,要说给人印象最深的便是没有老板架子的张大彪,以及没有领导架子的袁冰妍。
当那层神秘面纱退去,展现在叔侄二人面前的便是朴实无华的普通人生活。
诚如有那么一个故事,两个农民相约下地,却在那里议论宫里的老皇帝是不是在用金锄头,东宫娘娘是不是也爱烙大饼,西宫娘娘是不是也爱卷大葱。
可实际上呢,老皇帝没有金锄头,东宫娘娘也吃饼,一切其实都跟普通人的生活一样,只不过除了这些以外,他们看的更长远,做的事也更多。
当然,吃的也更精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大彪便和袁冰妍她们来到了披甲坡。
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小村子,奈何,现在这社会,最不值钱的便是故事。
披甲坡在金山镇,绝对算是地理环境最好的,像是金门村这样周围全是山,牛家坨那样不是山就是高岗地的村子,这边放眼望去都是平原,而且紧邻金河这条母亲河,灌溉也很方便。
按说这么好的条件他得富裕啊!
嘿嘿,还真就没富裕起来,因为现在种地根本不赚钱。
他们这边的情况是一亩地一年两季,一季玉米,一季冬小麦,小麦留下一部分够一家人一年的吃用,另外一部分卖掉,玉米基本上全部卖掉。
金山镇的人均亩数在两亩左右,年青一代,老一代全算上,一家一户差不多得有七八口人的地,往多了说一家二十亩地不少了吧?
小卖亩产撑死了七八百斤左右,算最高八百,卖破天一块五一斤,这还是赶上好年头,一亩地的收入也就一千两百块。
别着急,这一千两百块可到不了自己兜里,种地得需要种子啊,买优质种少说需要二十斤,一斤得要四五块,算起来就得花费一百。
还有化肥,农药,一亩地一袋半的二胺尿素,便宜的一百五左右,算上农药最低标准两百五十块。
中途还得除草,少说一亩地又得一二十块钱。
还不算浇地等杂七杂八的费用,再去掉人吃马嚼,还得是好年头,一个季度一亩地纯收入五百块都是多的。
有人或许又问了,为啥不种经济作物?
嘿嘿,这话问的真讲究,种经济作物不得有个常人伺候?又能多赚多少钱?
而且一家一户也就二十亩地,种少了,赚不到钱,种多了更赔钱,因为有那伺候经济作物的工夫,去城里,去县里打份零工都比种地赚的多。
而且出去的人多了,家里伺候地的人少了,但总不能荒废吧?
于是乎近几年多了专门给人种地的人,收播全是机器,是方便了,可也得给人家钱啊。
小麦收一亩一百,玉米六十,播种都是三十一亩。再把这些钱算上,最后粮食一卖相当于种了个寂寞,够了一家人的口粮,却支撑不起一个家庭的开支。
于是乎,更多人选择外出打工,恶性循环,村里的荒地也越来越多了。
当看到金山镇最穷的金门村突然弯路超车,连带着鸡鸣驿,牛家坨一块实现了致富奔小康,别说披甲坡的老少爷们,放眼整个金山镇就没不眼热的。
所以当听说张大彪要来,整个披甲坡的老少爷们全都沸腾了。
因为他们等这一天等的花都要谢了。
虽然秋老虎热的人睁不开眼,但此时披甲坡村已经被热情的乡亲们团团围住。
是的,他们都是来迎接张大彪的。
因为他是公认的金门首善,不,现在应该说是送菜(送财)童子。
“袁镇守,张老板!”村长老穆热切相迎,带着几个村部领导从村口一直将人迎到村部。
“穆叔,啥老板不老板的,还是叫我大彪吧!”张大彪呲呲牙,态度十分恭顺。
“哈哈哈哈,果然还是当年那个小子,一点都没变。”村长老穆抬起手就在张大彪肩上拍了几下。
想想当年,他家盖房子时张大彪还跟着李长生推砖头呢,再看看现在,房子老了,人老了,年轻人也成长了。
“你们认识?”袁冰妍颇有几分惊讶。
“穆叔他们家盖房的砖头就是我推的。”张大彪呲呲牙,然后和袁冰妍解释了一下。
那个时候才刚毕业,又小,也不知道干什么好,正巧李长生他们那个时候缺人手,张大彪就跟着干了有俩月。
村长老穆家的房子就是那个时候盖起来的。
闻言,袁冰妍瞬间又高看了张大彪两眼,“我说张大彪,没想到你小子是放哪儿哪儿行啊?”
“呵呵,倒也没有,垒墙就垒不顺溜!”张大彪尴尬的挠了挠头。或者说,如果当时他要有垒墙的本事,这个时候恐怕已经是建筑大军里的一份子了吧?
有的时候人的际遇往往就是如此有趣,任谁也没想到昔日推砖的小工,因为垒不了墙当不上大师傅便去了县里闯荡,任谁也想不到这一去就是一生的转折。
“咱们赶紧进屋,开着空调呢,还弄了西瓜,秋后的瓜,贼甜!”老穆笑的脸上满是褶子,带着人就进了村部。
虽说有这一层关系,但张大彪这回毕竟是代表了致富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