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破天,李儒明,包括一直没说话的小五,三个人无一幸免,彻彻底底,结结实实的被金门村老少爷们上了一课,明白了什么叫做乱拳打死老师傅。
虽然他们都是习武之人,可渤北本就尚武,习武之人更是一抓一大把,真正的好把式不一定就是这些场馆里的“精英”,反倒是这些在野的乡野村夫更懂八极要义。
说白了,你一个人,我们八个人,除非你真能逆天,否则以一敌八就是个笑话。
眼看差不多了,任由乡亲们继续殴打,丁破天等人非得把小命交代着不可,张大彪终于开了口,“都停下,打死了这几个人渣咱们还得偿命,着实不值得。”
“嘿嘿,彪子放心吧,深山老林里死个三五人,估计尸体都找不到,打死他们算了。”
“没错,给他们打死丢到亡人峡去,娘得,我看他们下面还有好几台车呢,联系个拆车的把车一拆,尘是尘,土是土,谁都查不到咱们身上。”
“这话说的没毛病,只要你一句话,根本不用你动手,我们几个就帮你把事办了。”
丁破天听的后背凉飕飕,豆大的冷汗更是顺着额头哗哗淌落,又因为脸都肿了,一冒汗沙的生疼生疼。
可问题是,此情此景,他又着实喊不出救命来,因为他怕自己的求救反而会催化这群恶魔的凶性。
扑通!
小五很干脆,直接双膝跪地,求饶道:“大彪哥,我全程没有参与,祈求你,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我错了还不行吗?”
闻言,李儒明心头一跳,紧随其后跪在了地上,而后一指丁破天,骂道:“彪哥在上,您可一定要明察秋毫啊,是他,就是他,那些话都是这个老王八蛋逼我说的。”
丁破天原本还想着如何破局,实在不行就只能把两个徒弟先卖掉,万万没想到徒弟们是真干脆,直接就把他这个师傅卖了个干干净净。
尤其是当张大彪那不怀好意的眼神看过来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身下一凉,粑粑竟然掉进了裤兜子里。
张大彪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狠狠淬了口唾沫,“你丫可真恶心,杀了你,只会脏了乡亲们的手,赶紧滚吧,从今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下次我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说完,他先一步转身离开,其余乡亲们也都赶紧跟上,事实上刚才其实就是吓唬吓唬他们,真动手杀人,乡亲们可没那个胆子。
你想啊,都啥年代了,一切讲究法律的年代,动手去杀人?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不舒服,还是短吃短喝了?
乡亲们是没杀人的胆子,但却有吓唬人的本事。
一行人一路说说笑笑下山,尤其是那几个刚才放狠话的,一下子就成了万众瞩目的大明星。
毕竟乡下的生活,其实还是很枯燥的,不然,那些闲心没事儿的大老娘们也不可能天天扎堆一起,张家长李家短的来回扒。
这边他们刚走,丁破天也再次来了精神,朝着两位爱徒喊道:“师父知道你们刚才也是被形势所逼,所以你们两个放心,这件事,师父绝对不会放心里,而且一定会帮你们出气。”
也不知是不是动静太大,一下子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疼的他当即便龇牙咧嘴起来,“大意了,而且体力消耗太大,不然,呵呵,就那小子,我一人打他十个!”
只是这话一出,原本还跟他站在同一阵营的两位爱徒竟然没有再开口。
开口说啥呢?
之前若非为了活命,他们也不可能聚在丁破天身边抱团取暖。
没办法,刚才那场面过于凶险,在小命都难保的时候,人的选择往往会和趋吉避凶沾边,说白了,当时根本没的选,要么跟丁破天这个高手在一起选择生,要么自己单独跑,选择死。
试问,谁不怕死?
而且此时大师姐,小师弟都下山领盒饭了,他们也饿啊。
但随着人都走光了,恐惧再次侵占了两位爱徒的神经,总感觉哪里好像有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看着自己。
李儒明清清嗓子,干笑道:“师父,啥也别说了,安全要紧,我看咱们还是赶紧下山吧?”
“对对对,先下山!”小五也在此时附和起来,同时在心里又补充了一句,等安全了咱们在算总账。
“对,累了一上午,下山先找个地方吃东西,还是那句话,有师父在,你们之前受到的委屈,师父帮你们加倍还回来。”丁破天点点头,信誓旦旦的保证。
其实他也挺难的,看眼下这情况,自己必须得找机会证明一下自己,否则,真回了城里,恐怕他开的那家八极传武中心顷刻间就得关门倒闭。
于是乎,三个人各怀鬼胎,提心吊胆的下了山。
张大彪等人快人一步,已经回到了公司,而这个时候也到了公司食堂开饭的点,正好就把大家叫进食堂一起吃个饭。
毕竟这里面还有好些乡亲并非致富公司的员工,人家能够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不顾危险的上山救人,完全就是给他张大彪面子。
别看丁破天可以说给六百块钱,可他张大彪这话却不能说,倒不是缺这点钱,问题是这钱给了,性质就变了,那是打乡亲们的脸,绝他张大彪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