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滔滔,紫裙屹立。
微风吹起美妇的三千青丝,她那张保养得宜的脸颊露出温和端庄的笑意,又不缺威严。
“参见师父。”
绝美少女御剑而来,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若初,自古正邪不两立,你爹堕入魔道已无可救药,你不必有心理负担。”
美妇轻言安抚。
裴若初抿着唇瓣,没有接话。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寂。
突然。
“师父,我能超越我爹吗?”少女抬头看她,眸光带着祈盼和坚定。
司徒韵微怔,旋即认真跟她对视:
“只要你努力修炼,以你超然绝伦的天赋,必是东荒又一颗璀璨耀眼的新星。”
她没有把话说满。
毕竟裴晚年仅三十六岁,就已经是脱胎境七阶,而小初才开脉境七阶,足足相差一个大境界。
“我只想战胜他,证明他走的路是错误的,我想让他改过自新,完成救赎。”
裴若初喃喃低语,这是她刻苦修炼的最大动力,甚至是唯一。
亲手击败爹爹,告诉他堕魔并非捷径,反倒是无止境的深渊。
司徒韵思索了片刻,颔首道:
“太一道宗会将资源倾斜给你,为师也相信在十年后的问鼎大典,你能重铸道宗荣光!”
小初值得宗门付出,任何人都会被她的天赋给惊艳到,就连魔门都相继争取,却被裴晚一一回绝。
这个亲爹心狠手辣,对自个女儿真心不错。
“问鼎大会,我要超越他!”裴若初铿然有声。
清脆的嗓音回荡在山谷,誓言如此坚定。
“为师相信。”司徒韵给予鼓励。
每隔一甲子,神洲都会举行问鼎大会,亦是盖世天骄之间的巅峰对决。
一甲子六十年,所以六十岁以下的修士都属于新生代,裴晚毫无疑问是东荒天骄中的佼佼者。
在一个脱胎境都能活五百载岁月的修仙世界,除了凡夫俗子,没几个人会在二十岁诞生子嗣。
正因为特殊,所以这对父女才非常出名。
“对了,拜入宗门就别再跟裴晚联络了,于你不利。”
司徒韵说得很委婉,她当然希望双方断绝关系,但她也很难亲口说出这般残忍的话语。
裴若初睫毛微颤,心中痛意瞬间蔓延,哽咽道:
“他不改,我永远不想有这个爹爹!永远!”
……
桌上摆着几个空碗,白猫躺在桌沿打滚,俄顷又去舔舐碗里的油渍。
男子安静如雕像,湛蓝色瞳孔冰冷死寂,突然像是翻滚沸腾的海水,渐渐染上血雾。
“喵喵喵……”看着主子双目煞红,白猫尖叫提醒。
又是严重的耳鸣,裴晚恍惚间听见一种被压抑住的嘶哑声音。
他跌跌撞撞地离开裴府,踏上飞舟疾驰在虚空。
云巅之城,雾气缭绕,黑色城墙连绵不绝,“镇神殿”三个字仿佛烙印在虚空里。
“裴尊!”低阶弟子毕恭毕敬拱手,眼底有潜藏不住的恐惧。
煞气太重了,好似一尊被囚禁万年的魔鬼,随时可能择人而噬。
“滚开!”
裴晚冷漠至极,驾驶飞舟冲进内城,沿途妖兽都被撞得四崩五裂,血液飙飞。
……
一望无际的桃花园林。
“殿主,裴晚又失控了。”
丰腴妇人疾步走到小溪边,恭敬汇报。
一个白裙女子缱绻慵懒地斜卧凉椅,裙摆挽起,裸露的小腿比洗过十遍的嫩藕还要雪白光滑,冰凉溪水冲刷她的脚丫子。
正是镇神殿五个副殿主之一的月苏。
“帮帮我。”
嘶哑的声音传来,像是前朝锈迹斑斑的铁器。
俊美男子踉踉跄跄,冷峻的脸庞都狰狞了,显然承受着剧烈痛苦。
“被你那愚蠢不堪的女儿给刺激了?”月苏点了点精致下巴,一猜即中。
旋即指间闪烁霞光,桃园瞬间晚霞氤氲,耀眼光彩弥漫桃树枝桠。
这幅场景有魔力,裴晚的双眸逐渐安定下来,疯狂跳动的心脏也停歇了。
他感觉自己在泛舟游行,黄昏带来温柔的晚风,好不惬意。
“没有我,你怕是自己把自己给吞噬了吧?”
月苏有一张臻于完美的脸蛋,挑不出任何瑕疵,她诠释了什么叫风情万种。
只是此刻唇角定格一抹冷笑。
“多谢殿主。”裴晚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安静站在小溪对岸。
“冥冥中的运气,你命不该绝。”
月苏眼尾微挑,用右手轻轻拨弄粉嫩的脚趾,像是含苞待放的桃花。
“你不能再被任何事刺激,这样的状态我不希望再次重现。”
轻描淡写的声音与其说是在提醒,不如说是严厉警告。
“是。”裴晚回答。
月苏将足尖抵在凉椅边缘,眯起美眸盯着裴晚。
初见时,这个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恰好她掌握一门功法,原本以为是鸡肋,不曾想派上用场。
为了治愈,裴晚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