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云山顶,法源与两个徒弟站在栅栏前,望着远方一片河泽。界武道:“自前夜起到现在,我们沿河上下找了多少个来回?这洪水又冲破数处堤坝,冲塌两岸百余间民房,致上千灾民流离失所。那数十具横漂水上的尸体,我也过去一一做了查看,均非玉林,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师父,你说他现在到底身在何处?”
法源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转身对界文道:“主持那里有何安排?现在应当设立粥棚,以便赈济灾民。”
界文答回答“早上主持曾来找我,问我下午可否愿意出诊。”
法源点了点头道:“去吧。”又对界武说:“明日设立法坛,为枉死者超生。”
泗水县衙,郝县守正歪在官椅上听着县丞的汇报:“大人,前夜暴雨致泗水决堤,洪水漫溉两岸三里之地,大水至今未退。经过统计,共两百三十户房屋倒塌,一千零五十六人无家可归,发现二十三具溺亡尸体,近千顷良田被毁,可谓损失惨重,大人,依你之见,现在是否要开仓放粮,以抚百姓?”
郝县令摆了摆手道:“去吧,你全权负责就行。”见县丞退了出去,问向左右:“听说法源大师有个徒孙落水不见了?”
一旁的侍卫道:“正是,听说前晚里那个小孩在百骨滩附近落水,当夜整个龙华寺众僧倾巢而出,却一无所获,至今不见那孩儿踪影。”
郝应全点点头道:“看来我应该过去一趟,总要劝勉一番,别让大师因小失大,耽误了事。”前些日子长安过来人送来密信,催要新经,而这两日龙华寺无片纸送来,郝应全心下决定要过去看望一番。
龙云观,守平道长在三清像下敬香,心里正在犹豫要不要放点银钱布匹出来,以示救济。待听到一个小道士来报龙华寺已经开了粥棚,还派人出寺行医治病,当即大手一挥,拍板道:龙云观布施五百两纹银,以安惶惶民心。
………………
岩洞里,玉林一手握着一块碎石,一手伸出火把靠向水面,聚精会神地观察水下动静。或许那水下之物被火光所吸引,又摆动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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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尾巴,荡起了波纹。看到动静,玉林用尽全力把手中的石头砸向水下之物,只听砰的一声,溅起大片水花。待水花落去,一条手臂粗的墨鱼翻起了肚皮,漂浮出水面
或是太饿,玉林连鳞带皮甚至鱼肚里的腌臜也未清除,就将鱼架在火上烤了起来,等冒出鱼肉香气,便几口囫囵了下去。肚子里有了货,心下稍安,坐在篝火旁,添了几根树枝。望着那堆篝火,玉林开始思考起来:水里既能捞出一条鱼,就能捞出第二条、第三条来,食物问题不大。水到处都是,就更没有问题。大问题是火,这岩洞上下,包括泥里的木柴全部归拢起来也不过数捆,勉强能维持个两天,那以后怎么办?没有了火光,无论如何也捉不到鱼的,听声辨位?苦笑一声。若没了火光,只能做一个睁眼瞎,即便捕到一条鱼也是瞎猫撞见死耗子,凑巧偶然非长久之计。
正思索着如何脱身,却听见左侧水面发出声响,以为又是一条鱼浮上水面,正要捡起石乱砸下去时,却看到一个物件浮出水面。此物大约一寸,随着水流缓缓向右浮动。靠到近前一看,是一条断木,枝桠根处已折断,这段木头大约齐腰粗,长约七尺,两头的断裂口看起来大约是被巨力扭断。
玉林心喜道:好家伙,柴火又可以续上一日。刚立起身子,准备下水把断木拖上岸,念头又起:此木从左侧来,又要往何处去?难道要停在这里,为我所用?于是又停下脚步,看着那条浮木何去何从。
绕过两鼎,举着火把,跟着水中的浮木漂到最右侧,瞧见岩壁临水处有一条原地滚滚的小水波,玉林心道:这一条波纹之下应当是出水口。又见浮木一头被拦在那条水波处,另一头上下浮动,过了一小会,断木前端居然开始向水下伸了进去,另一头则翘出了水面。随着水流的推动,断木逐渐往里钻去,直到最后消失不见,那条原处滚动的水波又恢复了原样。那根浮木在水流的推动下,已经从出水口流走了。
看着水流,又思索了片刻,玉林转身走向左侧,向刚刚冒出木头的方位伸出火把,靠近水面仔细瞅了瞅,看到水面之下有汩汩的水纹。这下玉林对岩洞有了大概的判断:左侧岩壁水下某处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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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进口,而右侧岩壁水下应当是出水口,进出口皆没于水下。那段木头能够左进口出来,反过来判断就可以从左进口逆行而出。又瞅了右侧岩壁下方,想到刚才那条断木既然能进去,应当不会卡在中途不得而出,否则水道以往早被被断木堵塞,故而右侧出口也能穿行而出。当然,这都是在没有水的情况下。
现状是进出道口皆没于水下,自己该如何脱困而出。从左边逆流而出?进水道有多长,能否在腹内气息耗完之前脱水而出?还是从右侧出水道顺流而下?出水道又有多长?会不会行在中途便气绝而亡?心内不停地计算,不停的评估,向左还是向右,玉林彻底没了主意。
正在难以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