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你出来,你定当守你诺言做事,虽不至完全为你脱罪,但如表现优秀,我定会到鲁县令那里为你周旋一二。”
秦邵走到那王寅面前说道,说完转身离开。
王寅直接拜服到地。
接下来的时间,整个安陆州再次陷入紧张的局势当中。
响马贼要再次攻城的消息在城中不断地弥漫开来。
秦邵再次看到全民皆兵的场面,在他们壮班队伍当中时不时有头发灰白之人出没。
这场面要比先前那些村庄抵抗流民规模场面要宏大太多。
那个时候他是领导者、指挥若定,如今他带着他那些壮班下属,犹如里面的一粒沙。
他们这次面对的不是散乱的流民,而是组织有序、杀人不眨眼的响马盗。
秦邵得到消息,刘三自戕之后,赵隧部也受到了重创,守将陈瀚、张通相继投降。
赵隧逃出后,削发为僧,欲渡江进入赣省东山再起。
在江夏途中被明军俘虏,押往上京。
秦邵听了不免唏嘘,他上学的时候学过这段历史,那赵隧将被处以大明最残酷的刑罚:剥皮之刑!
赵隧带领的响马贼虽然被全歼,刘六、刘七带领的大部队还处于活跃当中。
虽被10万明军围在嵩浅坡,死伤3000余人,但精锐部队还是获得突围,一度攻入冀地,不仅大败明军,还杀死了参政王杲。
眼看贼寇威胁上京,明军主力转移上京,贼寇再度南下,到达长江沿岸之地。
处于长江沿岸的湖广之地也陷入紧张的气氛当中。
安陆州自然也开始了全员戒备状态。
前两天,鲁廉献又带来消息,情况比预想的还要严重。
除了要预防响马贼,还有川地农民起议军廖麻子部也窜到长江沿岸。
鲁廉献在县衙大骂川地巡抚高崇熙的老娘,如果吐沫能有用,他估计想吐沫淹死那厮。
原因是廖麻子带领的川地农民军声势浩大,突破20万,巡抚高崇熙胆怯,下令开城招抚迎接廖麻子军部进城。
还给他们空地居住、生产、免征徭役。
可廖麻子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求生存的农民,他的胃口已经极大,有称王的野心,进驻后不久,就起病占领临江。
虽彭泽带苗军围剿,双方几次会战,如今廖麻子已经直逼荆洲。
荆洲距离安陆州如此之近,如彭泽不能将其拿下,周围城池将不堪设想。
情况如此治乱,秦邵精神也不禁紧绷。
虽然他知道大明这个时候不至于气数会尽,但没想到那朱厚照领导下的大明已经开始如此千疮百孔。
再加上以后那炼丹王朱厚熜上台后的乌烟瘴气,大明的江山就此走向下坡路,最后土崩瓦解。
他现在就一小人物,关心不了那么多事。
大明也许暂时不会灭亡,只是并不代表贼寇不会攻城安陆州,也不代表有小老百姓会安全无虞。
安陆州如果被攻破,他们这些人也可能就此成为历史尘埃。
鲁廉献这几天一直往州衙那边奔走,商量对敌策略。
秦邵也见过那整天坐在办公室的秦县丞好几次,不过彼此当作不认识,也相安无事。
那人先前骑马跟娘们似的,此时状况下,倒是渐渐学会而来骑马。
这样日日紧绷,并未得到贼寇进攻的消息,城内紧张的情绪渐渐松懈下来。
这日,秦邵休职。
这段时间日日巡逻不得闲,他已经有好多天没有休息了,今日方得休息一日。
“得空再多买几袋粮食,也囤些蔬菜粮油,贼寇真来突袭,物价定会上溢!”
晚间吃饭的时候,秦邵交代道。
如今在这大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秦邵已经适应这种节奏的生活。
这天刚刚落黑一天,他们已经快吃罢晚饭。
“爷放心吧!韩姑娘前些日子已经带我去买了3石粮食,还屯了白菜、胡萝卜好多,都放在地窖里面,最近一直做腌菜呢!”
小三子抢答道。
“嗯,做得不错!”
秦邵朝两人竖起大拇指。
“爷不必操心家里,已经灾荒年刚有些苗头,家里祖母就吩咐买粮囤物品,我们已经形成习惯!”
韩瑾蓉笑笑。
这就是不同环境中人见识的不同,有时候富人世家子弟容易获得成功原因就是接触环境不同,眼界和危机意识也就不一样。
“爷!外面怎么起火了?”
小三子突然问道,眼里带着惊奇。
秦邵霍然抬头,发现京山这边的烽火台,已经点燃,熊熊烈火燃烧。
远远望去,州衙那边的烽火台也正在熊熊烈火当中。
火势猛烈,整个城区都能看到浓浓浓烟。
秦邵眼中带着惊骇,嘴巴大张,半晌才对小三子和韩瑾蓉喊道:“贼寇来了!”
“什么?”
小三子和韩瑾蓉也发出惊异的喊声。
“我要去县衙!你们把门关严上门,除非我敲门喊叫,谁叫不准打开!”
秦邵起身穿衣,拿起一侧的大刀,准备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