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将整篇心法参悟通透,只是为了不使沙桁生疑,仍保持着参悟功法的模样。
本来,他还打算等到两方大打出手之时,自己趁机逃脱。但见得不时有黑衣人进出大营,带来的更是有关各大营帐的机密信息,料定沙桁早有谋划,非是坐以待毙之徒。
为狼诨默哀的同时,也绝了渔翁得利的想法。
待到日头西落,木生风才装作幡然苏醒的模样,而大营中早已点上灯火,更是有肉食佳肴不断呈上。
“多谢义父赐我功法。”木生风对坐定一旁的沙桁行礼道。
沙桁睁开眼,问道,“参悟几成?”
“小子愚钝,只参透得两成。”
“半日便能参悟两成,已非寻常了。”沙桁却尤为欣慰,“不说其他,先吃些东西吧。”
木生风也不多礼,坐下便吃。同时问道,“等会儿诨将军会来拜谒,义父不多准备些吃食?”
沙桁却笑道,“等会儿来的人有些多,这些吃食可分不过来,还是先便宜了我俩人吧。”说罢也拿住筷子吃起来。
木生风听闻沙桁之言,知道今日定有一场大战。又见其处变不惊,知道定有后手,也不多说,大快朵颐起来。
待到日头完全歇了下去,嘈杂的兽军大营立时平静起来,好似危机绽露的破晓前瞬。
忽得传来一声调兵之令,整个大营顿时如机器运转般活络起来,调兵遣将之声不绝于耳。
只见从账外冲将进来一名虎妖,单膝跪地抱拳道,“元帅,除狼营外,凤营、豹营、象营、穷目营皆有大军出营,往此处而来。”
“其余营呢?”
“其余诸营皆是紧闭营门,无有动作。”
沙桁让虎妖退下后,才道,“风儿觉得这狼诨意欲何为?”
“诨将军愤怒上身,失了头脑还能理解。却能说动其余四营一同起事,怕是仍有制胜之法。”
“是极。”沙桁点点头,“我也正为此而不得解。但无论何招,也翻不过我这覆天之掌。”
八营里共有五营起事,沙桁却仍然颇为自信,这不由地让木生风心生好奇,撇过闭目的沙桁一眼,却看不出任何端倪。
忽然响起一声痛吼,然后便是数百数千兵刃交接之声。
木生风起身往外看,却见身旁沙桁低语一句,然后头颅拉长,化为一只巨蟒冲破营帐,往外疾驰而出。
“诸位将军来此拜谒为何不进大营,反残害同胞?”
“若真顾及手下性命,某在大营静待诸位。”
木生风在大营中也能听见沙桁的朗声之言,更遑论其余妖兽。
沙桁留下话语,便收回蛇身,双眼精光不断,盘坐在大营中。
过得不多时,便冲将进来五位将军,恰是此前调兵出营的五位。
沙桁一一看过,含笑道,“五位挂月境圆满便妄图掀翻沙某,怕是不自量力了。”
狼诨双颊通红,整个人完全不似身有重伤,怕是用了何秘法。他朗笑一声:
“沙桁你图伤同族性命,造下杀孽,此为一;久攻城而不下,延误战机,此为二;再者庇护亲辈,不守公正,此为三。”
“非是我等谋逆,而是肩负万千同族之心,来此拨乱反正。沙桁你可知?非是我五人反你,而是无人不反你。”
说罢,又从帐外进来三人,分别是狐、猿、马三营将军。
见此,沙桁反而哂笑不停。
狼诨大怒,“小辈,八营反你你犹不知悔改?非以为是永王所令我等就不敢杀得?”
“谁敢杀某我不知,但狼诨”沙桁如此才说话,“你真当无人敢杀得你了?”
狼诨听闻沙桁一眼,心下诧异,环顾一遍,无有任何异样。舒颜大笑一声,“何人敢杀我?”
“我敢杀你!”
只听一声唤出,狼诨瞬时人头落地。
象族将军象理捡起狼诨头颅,立即扑倒跪地,口中大呼,“不负元帅所托,斩得逆贼头颅。”
沙桁心下大悦,将象理扶起,笑道,“唯有理将军这般忠义之士,方能得此滔天之功。”说罢,又环首将众位将军默默看过一遍,“我知各位亦是不负忠义之辈,今日之事皆为狼诨昏语所致。诸位将军还是尽早归去统领大军,莫要使外人夺得空隙。”
众人闻言知晓沙桁此番只诛恶首,皆是俯首跪倒,拜过三声才离去。
木生风看不出除了象理外还有哪位将军是沙桁这边的,想必其余人也看不出,而同样得不出答案的众位将军恐怕是此生也再不敢有叛乱之心了。
沙桁为了表象理之功,将狼诨手下一半兵卒分与他,却将另一半兵卒分给了木生风。木生风知道无功不敢受禄,直言不接。
在象理离去之后,沙桁一番解释之下,木生风终于接手狼营,成为了兽军的第八位将军。
原来这位沙桁元帅是得了永王命令空降下来的,心腹甚少,而诸位将军也多有不服。却是刚好借今日之事斩掉那些预谋不轨之心,而沙桁则想将木生风培育为他新的心腹,且他战力不下狼诨,故此才推举他为新任将军。
木生风只觉来得好不如来得巧,万千事起,万千情灭,总脱不开一个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