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赶紧想往后缩几步,心脏砰砰直跳,而老林那双眼睛似乎也变得有些怨毒,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他的手劲奇大,握住之后像是手铐似地,把我拷的死死的,飞快地将麻绳在我手上绕了一个圈,嘴里头还唱着小曲。
“山前梅鹿山后狼,狼鹿结拜在山岗,狼有难来鹿答救,鹿有难来狼躲藏,劝君交友需谨慎,莫进鬼门悔断肠……”
这曲子不像昆曲,不像越剧,倒是像口头禅,只是腔调透着一种莫名的阴邪,前面还能听懂而后头他越是哼道,我越是胆寒。
这鬼门不就是鬼门关!
而且我这点力气哪里挣的开他的手,几乎是任他摆布。
罗夏这时候拿着打火机过来,有些焦急地说道:“林叔,火机都坏了,根本打不起来。”
“坏了?”老林用余光瞥了一眼,似乎有些难过的模样说道:“唉……有烟无火,难成正果,有火无烟,难做神仙。”
说着掏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从口袋里面摸了半天,忽然像是找到什么宝贝一样,喜笑颜开地说道:“还好还好,还有一张。”
我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张紫色敕咒,老林把我手绑的结结实实,随后退后几步,用拇指的血在地上又划出了如同蜘蛛网的结界,我根本看不懂那些东西。
但是随着老林的一笔一划,罗夏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等画好之后,老林在结界的四个角分别写下了毘、冥、丧、胝四个字,光看这些字,我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玩意。
我也根本不知道他接下来到底要做什么,而他嘴里喃喃念着:“呐吗赫,萨吗呐挞……”
听起来像是佛经里面的东西。
老林叼着烟,将那张紫色的敕咒,往结界中间一扔,瞬间着火。
而他居然立马趴在地上,把头凑了过去,我心脏狂跳,以为会发生什么邪门的事,却不曾想,他居然是去点烟的!
那干瘦的嘴巴啪嗒啪嗒的一张一合,嘴里的烟立马冒出红点。这抽了一口烟之后,烟气在肺里打了个转,从鼻孔缓缓喷出,随后眉开眼笑。
而我真是哭笑不得,这忙活了大半天,又是结界又是滴血,居然是烟瘾犯了,为了点烟。
我长舒了一口气,心里的那块石头总算罗夏。
但老林脚步匆匆地走过来,似笑非笑地说道:“待会你记住了,跟着绳子走就行,路上无论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能睁眼,你要是再不听我的话,神仙来了都帮不了你。”
随后他将嘴里的那根香烟取下,用我手中的麻绳,将烟和打火机绑在一起,但是似乎是有些顾忌,用手掐算了一下,有调整了一下烟嘴的位置。
罗夏脸色铁青,上前紧张地问道:“林叔,你确定要借冥道送他出去?那可是会损……”
老林摆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道:“没事,反正也没几年活头了。”
“什么狗屁冥道,这不是扯犊子嘛”我听着觉得非常邪乎,也完全没懂他说的意思,而老林似乎是有些不放心的样子,又抽出一根香烟,用刚才点燃的香烟头点燃,又吸了几口,有些恋恋不舍地递了过来。
我们老家一直流传着一句俗语叫“死人抽烟烟碰头,活人碰头损阳寿”,反正就是说用烟头点烟,非常不吉利。
我赶紧摇了摇头,急声拒绝道:“啊?我不抽烟。”
可我刚说完,脑子猛然想起来韩捕头说的,死刑犯在枪决前,都会发一根香烟,管你抽不抽都得抽。
难道真的是想把我吊死在这吗?我浑身打了个寒颤,像是得了伤寒似地,浑身发抖。
刚想求饶,老林皱着眉头说道:“谁他妈是给你抽的,把这根烟架在手里,记住了,往外走的不能掉了,这东西兴许能救你一命。”
我这会愈加纳闷,这火葬场拢共就这么大点的地方,从这走出去还要这么大费周章?
虽然黑了点,但是借着外头的路灯,肯定也能走出去,哪里来的这么多规矩。
而且手还绑着,一会怎么开门。
我正如此想着,老林这会已经拉着我往外走,就像是牵着一头牛一样,他一脚踢开了焚尸间的大门。
而借着炉子微弱的火光,我往前一看,吓得全身血都凝固了,刚才来的时候,入口的大门,居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堵结结实实的水泥墙!
我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忽然身后“啪”的一声巨响,我回头一看,一阵阴风迎面吹来,这风的力道极大,都把头发吹立起来了。
刚才的声音就是太平车被吹倒的声音。
“快他妈闭眼。”老林一声怒吼,两根手指像是铁签子一样,往我眼睛一扎,我瞬间眼前一黑,像是眼珠子里抹老干妈似地,疼的眼泪直涌,以为自己被戳瞎了。
没想到老林居然用这么阴损的招数对付我。
可还没等我开口骂,耳边忽然一片死寂,刚才的风声和说话声戛然而止。
而手中的绳子莫名的有股力气,拉着我往前走。
这两眼一抹黑,我哪里还敢动弹,本想抗拒一下,可全身轻飘飘的,根本不受自己控制,那种感觉就像是跑了一场马拉松,两条腿已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