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何故,自己的母亲明明是卓家的长女,可是,她的这位外祖母却对自己的母亲并不亲近,也不看重,反倒是更看重如今续弦的,她母亲的妹妹。
就像是她与凤慧清,明明都不是卓氏亲生的,可是卓氏就偏偏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凤慧清的身上,将自己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倘若不是碍于她是凤家的长女,而卓氏的续弦,怕是一早便让她消失了。
凤如倾看透了一切,自然也不可能因为卓老夫人这区区的几滴思念的眼泪,而觉得亲情可贵。
徐氏已然入内,也跟着抹泪道,“如倾啊,老夫人可是想你想的紧呢。”
卓老夫人握着凤如倾的手,细细地摩挲着,泪盈盈地看向她,“前日你母亲的忌日,这两日我总是梦见她。”
“母亲可托梦了?”凤如倾顺势问道。
不过心中倒是一阵恶寒,又是如此的话语,像是拿捏住了她的死穴似的,一心在她跟前卖惨。
这不……
前日她母亲的忌日,大前日表妹失踪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她的母亲死了之后,都来祸祸家里头似的。
可是前世,凤如倾光顾念着这份亲情了,反倒忽略了这话语中的意思。
如今瞧着卓老夫人这句句话中有话,像是在诉说她对女儿的思念,倒不如说是,她借着死去的女儿,来博得凤如倾的疼惜。
凤如倾瞧着略显憔悴的卓老夫人,她眼神饱含思念之情,试问这世上,哪有母亲不爱自己女儿的道理呢?
可是偏偏,卓老夫人对自己的母亲便不是。
倘若不是前世她最后得知了真相,怕是还被蒙在鼓里。
只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
卓家对她利用的够彻底,彻底到她连最后的一点反抗的力气都变成了不知好歹。
凤如倾看着眼前这装着一副对女儿思念过度而导致两鬓白发的卓老夫人,她只想发笑。
今儿个倘若不是想要利用她来找到卓诗雨,卓老夫人怎么可能亲自过来。
徐氏与卓氏配合的相当默契,在一旁帮腔着。
一唱一和地诉说着她的这位外祖母是如何想念她的母亲,是如何挂念她这个外孙女,以至于忧思成疾,等等……
一旁的老夫人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多言,像是在看戏似的。
凤如倾只任由着她们在自己的面前诉说着对她的关怀与疼爱。
卓老夫人瞧着凤如倾不为所动,连忙捏了帕子,擦了擦眼泪。
她又握着凤如倾的手,感叹道,“不曾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倾儿也这么大了。”
“外祖母今儿个前来,是为了什么?”凤如倾倒也不想拐弯抹角,这种话听多了,她反而有些反胃了。
她若再听下去,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直接将卓老夫人这伪善的面具直接撕下来。
卓老夫人一愣,便轻咳了几声,幽幽道,“今早,有人将这封书信送过来。”
凤如倾便见卓老夫人将那书信给她。
凤如倾接过,看了一眼,挑眉道,“外祖母言下之意是,让我去换表妹回来?”
“哎。”卓老夫人捂着心口,“你跟诗雨,这手心手背都是我的肉啊,是谁我都心疼。”
“外祖母若真的这般觉得,便不会来找我了。”凤如倾随即便将那书信还给了她。
她随即道,“我是不会去的。”
“她与你可是亲人啊。”卓老夫人看向她,“只要你去,她便能安然无恙地回来,倾儿啊,就算是我这个当外祖母的求你了。”
“是啊,表妹能安然回来,那我呢?”凤如倾反问道。
“这书信上说了,只要见到你,便会将诗雨放回来。”卓老夫人又道,“倾儿不会有事的。”
“外祖母如何保证不会有事?”凤如倾反问道。
“倾儿啊,我年岁大了,这几日因思念你母亲,又因诗雨被掳走,整日担惊受怕的,怕是也撑不了多久了。”卓老夫人捂着心口,“你母亲还在的时候,极其孝顺,更何况,你也不想你母亲泉下有知不得安宁吧?”
“这与我母亲何干?”凤如倾不解道。
“诗雨可是为了去寻你,才被掳走的,这书信上也表明了,人家要的是你。”卓老夫人道。
“是吗?”凤如倾冷笑一声,“这书信并非是掳走表妹的人所写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卓老夫人瞪大双眼,看向她道。
凤如倾随即便又将那书信从卓老夫人的手中抽出,抖了抖,书信展开。
“这纸可并非是普通的信笺。”凤如倾低声道,“这可是徽州有名的锦宣。”
“锦宣?”老夫人慢悠悠道,“这京城内可没有几家能够用得起的。”
“我知晓,大舅舅便喜欢这锦宣。”凤如倾又道,“这锦宣是有数量的,只要我拿去一问,便清楚,这是出自谁家的?”
凤如倾转眸看向琅芙道,“去问问吧,既然是掳走表妹的线索,那自然能够找到。”
“是。”琅芙便要接过。
“慢着。”卓老夫人突然厉声道。
凤如倾看向卓老夫人,“外祖母这又是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