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着,宋嫔的气势一下又恢复了回来,她等着姬如雪,趾高气昂道:“本宫今天敢来你这里对你说这番话,也不怕你去找姬贵妃哭诉告状,你以为你能靠着姬贵妃在这后宫嚣张跋扈横行霸道?哈?别做梦了!瞧瞧上次的事情,她可有护你分毫?”
“一直在嚣张跋扈横行霸道的人可没有资格说这种话。”姬如雪站在长信宫大殿门口,微微颌首,居高临下的看着宋嫔,冷声道:“我给你五声的时间自己滚,宋嫔,我也不怕这事情闹到皇后那里去。”
宋嫔瞥了一眼抱着不断流血的葡萄的春香,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她带着的两名宫女连忙跟在她的身后一起离开。
姬如雪看着宋嫔离开的身影,眼里的冷意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哀伤。
宋嫔学武,那一脚踢的十分有力道又技巧,即使葡萄没有撞到大殿门,脑袋也定然是会被踢断的,何况宋嫔根本就是要朝着大殿门那里踢的。
不仅脑袋会断,还会出血。
她是故意的。姬如雪十分确定。
而她和宋嫔之所以都不愿意闹到皇后或者皇上那里去,都是各有原因。
宋嫔怕的是姬贵
妃,姬如雪怕的,却是巧月的招认,那么到时候巧月的受罚必然会重的多。
葡萄被带回姬如雪寝殿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沿途一路的血水让人看的十分刺眼,巧月抱着已经死去的葡萄呜咽哭着,泪水滴落在它柔软的毛发上,变得湿漉漉的。
春香在一旁也是哭红了双眼看着,一边不时的用袖子擦着眼泪。
姬如雪坐在一旁,目光略带悲伤的看着被巧月抱在怀里葡萄,她没有想到最后受伤的,竟然会是葡萄。
陶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依旧有些懒洋洋的声音,此时听来却有些茫然。
“这是怎么了?怎么到处都是血?有刺客还是你们主子又被打了?”
原本是漫不经心的开着玩笑,却在进门后看见已经半个身子都被血染红的葡萄后停了下来。
又夏跟在陶然身后哭着,似乎话都说不出来了。
姬如雪抬眼看向陶然,陶然将目光从葡萄身上移开,冲她耸了耸肩膀道:“如贵人,我可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陶然并不愤怒,可春香却觉得这个人是应该愤怒的,即使没有愤怒,也应该为了葡萄的死而悲伤啊!
可是这么无所谓的语气与淡然的态度
,根本看不到一点她想看到的情绪。
姬如雪并没有同春香想的一样,她看向陶然,淡淡的说:“一开始我以为你能救的,不过现在看来,你先给巧月看看吧。”
话音落下,巧月就挣扎过去跪在姬如雪身前,咬唇压抑着哭泣的情绪道:“小主,都是奴婢的错,要不是奴婢,葡萄,葡萄也不会……”
姬如雪看着她,微微俯身,伸手将她被打的散乱的鬓发给她撩去耳后,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说:“先去把你脸上的伤给上点药再说。”
说着,不管巧月张口欲言又止,便抬头看向陶然,目光略带歉然之色:“麻烦你了。”
对陶然来说,这点小伤自然是不在话下的,其实这种事情也不必特意要大夫来,这些日子因为姬如雪受伤,长信宫的几人几乎都会了简单的伤口处理。
一开始叫陶然过来,不过是想挽救一下葡萄而已。
陶然最近也没什么重要麻烦的事情,时间除了练练药还是挺闲的,何况明面上他也不能拒绝姬如雪的要求,于是在春香的帮助下带着巧月过去洗了脸被她上药。
葡萄的尸体用一张白布包裹着,此时半敞开的放在桌子上。
姬如雪
走过去,伸手轻轻摸了摸它正在逐渐冰冷的头。
一双晶亮的猫眼还睁着,她却无法从中读取出任何情绪色彩,似乎是愤怒,似乎是戒备……
它到死都是在保护自己的救命恩人。
然而只是那么轻轻一踢,一条命就没有了。
动物的生命似乎无论在哪里,都是那么的卑贱,有人对他们随心所欲的进行虐杀,有人对他们小心翼翼的进行保护,无论是哪一个,从古至今,一直都存在着。
姬如雪很明白这个道理,却又发现自己的无力。
指尖划过带血的毛发,葱白玉指上也沾染了些许血色。
姬如雪呆呆的看着自己手上的鲜血,那般艳丽的红色,狠狠地刺痛着她的双眼。
握紧了双拳,她转身走向窗边,抬头看着那蓝白相间无比明媚的天空,似乎与自己眼里挥之不去的血色相衬。
今天过后,宋嫔一定会时不时还过来找麻烦,她若是一直逃避,那么可能死的,就不是葡萄,而是她身边的人。
第一次,让姬如雪对后宫产生了如此强烈的厌恶感,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以前她对后宫厌恶来源于她所知道这里必定不是一个平静的地方,其中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