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还真是个商人。他当上主持之前,护国禅寺一穷二白,每日靠寺中僧众辛苦劳作度日,连香火钱都收不到几个。他成为主持之后,不到十年护国禅寺就成为了上雍一代数一数二的大寺。”
“……”骆君摇无言半晌方才缓缓道:“果然,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
“多谢姑娘称赞,贫僧愧不敢当。”骆君摇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从花园另一头传来。
两人回身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灰色僧衣的僧人朝他们漫步走了过来。
这僧人须发灰白显然年龄已经不小,面带笑容有几分慈眉善目的世外高人模样。虽然笑起来眼角已经有了不少皱纹,却依然难掩年轻时的俊美相貌。
他并没有披着袈裟,只穿了一件普通沙弥的灰色僧衣,脚踏芒鞋,手腕上挂着一串菩提珠。若只看装扮,就像是一个不起眼的普通僧人。
但是,骆君摇还记得方才这人的话。
有些诧异地扭头去看谢衍,谢衍微微朝她点了下头。
骆君摇有些不好意思,“主持大师,晚辈失礼了。”背地里吐槽被当事人听到了,实在是有点尴尬啊。
所以说,不能背后说人啊。
那僧人并没有生气,反倒笑得极为洒脱,“姑娘说得极是,何来失礼?”
骆君摇看着眼前的僧人,觉得这位大师不像是个佛门高僧,倒是有几分道骨仙风的意思。
除了…他没有头发。
“这便是骆家小姑娘?”僧人侧首问旁边的谢衍。
“是。”谢衍点头道。
骆君摇敏锐的察觉到这人跟谢衍说话的语气很是随意还带着几分亲近,谢衍对他似乎也颇有几分尊敬的意思。
僧人仔细看了看骆君摇,点头笑道:“很好,两位不如随我去喝一杯苦茶?”
“多谢大师。”
僧人笑了笑,转身便往来时的路走了过去。
骆君摇和谢衍携手也跟上了他的脚步,穿过蜿蜒小径朝着后山东侧而去。
两人被一路引到了花苑边缘背靠着枫林的一座小阁楼里。
这小阁楼与护国禅寺一处后门相通,坐在小楼中却可俯揽整个花苑甚至是大半个护国禅寺,当真是个视野极好的地方。
骆君摇坐在小楼边上,一眼便看到了方才他们进来的大门。
桌上还摆着已经微温的茶水,想必这位大师方才在这里烹茶,从楼上看到他们进来这才过去的。
主持大师亲自洗了茶具,重新烹了茶,为三人各自倒了一杯。
谢衍和骆君摇谢过,浅酌了一口茶水。
这位大师说请他们喝一杯苦茶,还真不是谦逊的意思。
茶一入口,骆君摇就只有一个感觉。
苦!
骆君摇对品茶并没有什么心得,只觉得这茶水入口极苦,只是碍于人家大师当面自然也不能当场吐出来,只得默默咽了下去。
主持大师打量着她,似乎觉得有趣轻笑出声。
“大师。”谢衍放下茶杯,淡淡道。
主持大师叹了口气,道:“你一出门就是好几年,回来也不见来看我一眼。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便是这般对舅舅的?”
骆君摇端着茶杯的手僵了一下,然后才不着痕迹地将差点撒手的茶杯放回了桌上,眼睛飞快地在两人脸上瞄了几眼。
舅舅?谢衍竟然还有舅舅?这和尚是谢衍的舅舅?
都说外甥多像舅,这位大师看起来……跟谢衍也没有什么地方相像啊。
谢衍并不理会主持大师的抱怨,只是侧身对骆君摇轻声道:“摇摇,这是护国禅寺的明光大师,他…俗家的名字叫姚重。”
骆君摇知道谢衍的母亲叫姚韫,这位大师还真的谢衍的舅舅啊?
护国禅寺的主持方丈,也确实是叫明光大师。
似乎整个京城的人都不知道这两人有这么一层关系,否则以摄政王殿下如今的权势地位和名声,以及原主对谢承佑的上心程度,她不大可能没听说过这件事。
“舅舅安好。”纵然脑海中瞬间闪过了万千思绪,骆君摇面上却还是乖巧地向这位明光大师问好。
明光大师似乎很是满意,笑眯眯地对谢衍道:“这小姑娘比你懂事。”说罢便将手中那唯一的一串菩提念珠递给了骆君摇。
“舅舅如今身无长物,就剩下这串珠子了,就送给小姑娘当见面礼吧。”
骆君摇不大确定谢衍跟这位大师关系如何,正在迟疑只听谢衍轻声道:“见面礼,收着。”
骆君摇这才双手接过,那念珠色泽莹润显然是被人佩戴多年的旧物。
“多谢舅舅。”
“乖。”明光大师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看看谢衍感叹道。“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你可算是要成家了。若是再蹉跎下去,我都要以为你将来要来继承我这护国禅寺的主持之位了。难得骆大将军还能看得上你,回头我得去谢他一谢。”
骆君摇眨眨眼睛,这位跟人们印象中的得道高僧一般的护国禅寺方丈好像差得有点远啊。
这调侃的语气,还有这笑容,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和尚。
就这样竟然还能当上上雍第一禅寺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