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峦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这么多,没有沉衣哥哥开路,小白带我钻狗洞,本公子还不知道哪里寻你呢!林枝隐摆明是不安好心,等我带着护卫往回赶的时候,这狗东西竟然还敢在市道上大声宣扬,还说...说了些狗屁不通的腌臜话......”
白斩鸡突然伸爪扒拉住颜景理的衣角。
“没骂你呢白老弟......”颜景理笑嘻嘻地拍了拍白斩鸡的爪,丝毫没留意一旁的宋临峦重新蹲回方才地上的演示地图前。
宋临峦一把拽过颜景理。
“你刚才说,林枝隐在市道上大声宣扬?他站在哪儿?”
颜景理端详良久,伸手指向了一处,
“就这,对面这家店是做珍宝生意的,门口恰好用假山石柱子堆了个小高台,他就站在这台子上说的。”
珍宝生意......
司奉斋?
“那他都说了什么?说了多久?”
颜景理只是望着她,沉默不语。
“你真要听嘛?”
宋临峦自然地贴上公式化的微笑,继续抬眼与他对视。
“好吧。我方抄家伙上了市道的,林枝隐似乎已经开说了有一会儿了,后面也就听见‘堂堂刺史府小公子竟然做出此等欺压百姓、勾结外商、卖官鬻爵的丑事!也怪不得裘州刺史竟能将自己的女儿卖与北狄贼子做娼优禁脔!真可谓是一脉相传!上梁不正下梁歪!’说完话,没及我带着护卫追上前去弄他,林枝隐放下狠话便带着人失了踪迹。”
颜景理小心翼翼地打谅宋临峦的神情,却发现她似是毫不意外,又似是在想些什么。
“峦哥......”
宋临峦起身捡起了地上的炭笔塞进腰带里。
“这步棋走得倒是真好,无论咱怎么走,都是死。”
她刚准备往洞口里走,一低头,不知什么时候颜景理拽了她的袍摆将连埋了进去,蹲在地上浑身打颤。
“颜......”
“峦哥,那里什么时候躺了个人,我怎么不知道呢......”
宋临峦扭过头,那廊道上的狱卒尸体依然僵在那,皮肤不知是什么时候被胀破,地上满是血滩,煞是瘆人。
“他中毒了。一早会有人替他收尸的。”
颜景理依旧捂着宋临峦衣摆不放。
“走了!”
“我们要去干什么......”
宋临峦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她拖上趴在一旁要睡着的白斩鸡,
“你现在带白斩鸡钻狗洞回去,先让它跟着你,不要带它回刺史府。”
“那小公子你呢?”
宋临峦笑意晏晏,容神潋滟。
“有人想要我替自己收尸,我怎么能不去?”
凡是州府衙门辖理的凶案,尸体并不会停去义庄,都会收在一里郊外自建的集灵堂。
宋临峦方翻上州府衙门正堂的屋顶,便看见东西侧门的戒备,大有要将她就地正法的架势。
杨曹掾那老匹夫定然笃定自己不敢走正堂,毕竟手里兵力有限,州府衙门还有别的曹掾史,亦并非都是他的党羽。
可是依照杨曹掾的性子,定然不会做此等漏防之事,果不其然,还不等她在屋顶上停留,身后的刀风便从耳侧刺过来。
宋临峦并不逞强,立马拔出腰间的刃扇挥开那刀客的横斩,只劈他下盘,扇尖的劲风划裂了刀客膝盖前的料子,只可惜她的内力不够,并未伤其皮肉,更谈筋骨。
刀客已然如飞鱼般旋起。
但是一经方才的逼近,宋临峦心里已经恍然有所猜测,她并不准备延长战线,疾速开口,
“沉衣!”
正堂侧壁忽然弹越起一人,姿容迅逸,提剑而起。
宋临峦朝他使了个眼色。
沉衣一袖带起利剑,虚晃几招又狠狠击中那刀客的百会穴,将那刀客从空中击落。摔在房檐边眼看就要掉下去,却又被沉衣手中韧性极好的剑所挽拦住,才未曾摔下去。
宋临峦一跃而去,一脚踩在那刀客的膝上。
刀客一声吃痛,口中蓦然喷出一连串脓血,若是细看,其中竟混杂了些蚁状的活虫,在脓血中挣扎。
“杨大人可真是舍得下血本。为了个死囚竟然连‘断线杀’都拿了出来。”
那刀客不知是在踌躇什么,忽然地神情多了几分空洞。借着夜色,那笑意在宋临峦眼里很是凄悲。
“你们要走快些走吧,杨必律想必很快便会发现你已经逃了,到时候再想出城就难了。”杨必律便是杨曹掾史的大名。
沉衣听罢便准备带走宋临峦。
宋临峦望着那名刀客,微作停顿,便道,
“阁下若是有胆魄赌一把,待这次事态平息,我可保你大魏境内堂正行走。”
斜巷内宋临峦已经登上了马车,她并没有等那刀客应她便直奔出城。
然而实际上,宋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