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中剑刚产生自己即将刺中对方的错觉,便只觉眼前一空,而后有一利掌劈向铁剑,铁剑在重击之下折中而断,后脚下被拌,身体扑空向前时,又被人狠狠补上一脚,什么都还没做,就飞下台去,重重摔倒在地,腹中一股热流向上涌出,嘴角已现鲜血。
徐震神情冷漠,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你输了。”
无情的话语仿佛在嘲笑着他,石中剑无法接受这种结局,气愤之下再度刺激伤口,彻底昏死过去。
“哼,不中用的东西。”周行武表面上在骂石中剑,其实内心却在暗暗吃惊,徐震的手段他刚才看得一清二楚,不仅能在短时间内迅速避开铁剑,还能一掌将铁剑劈断,可见其力道之刚猛,不亚于猛虎。
魏叔玉与陈永道在下方看也亦是暗自吃惊。
全场所有人当中,只有他二人知道这位徐震是当朝开国元帅徐世绩之子,又受陛下重用曾入陛下亲军,得陛下传授过招数亦未可知。
知道他厉害,只是亲眼见证之时,方显得震撼无比。
陈永道则看得更远。
只是一位岌岌无名的徐震便有如此身手,如此看来,自陛下入朝之时就一直跟随着陛下的那几位武勋之后,该有多么恐怖的实力。
曾何几时,他面临着天下大乱,也动过独自为王的念头,亦觉得自己能与李二等人比肩之才华,若不是垂怜岭南道之百姓,也许他会高举反旗,成为诸多起义军中的一分子。
此时的他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挑陛下作为对手。
隔了半晌,他才叹道:“长安真是藏龙卧虎之地,这些武勋之后尚且如此,老辈武勋和陛下该是何等风姿?”
听到此言,魏叔玉却轻轻笑道:“陈大人错了。”
“哦?我错了?错在何处?”
魏叔玉解释道:“我自幼便听家父提起过那些个武勋后人,曾几何时,他们亦不过是长安纨绔中的一员,无谋无智,空有一身蛮力而不堪大用,是现在的陛下让他们成为军中的大将,大汉的柱石,他们自然是厉害的,可太极宫中的那位陛下,才是真正画龙点睛的人物。”
陈永道瞳孔猛缩,仿佛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
他张大着嘴久久不能言语,只是不由看向长安方向,想象着那位居于太极宫甘露殿的陛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不可思议。
此时的徐震,却没有注意到他二人身上,他更需要注意的,是周行武等人。
一招败敌,除了震慑周行武之外,那些岭南道府军再看这位新任行军司马之时,眼中有了一丝敬佩之色。
周行武气得不行,他怒道:“谁打败他,可任军中郎将,赏黄金百两!”
此时又有一人站出。
“吾乃副尉李慎,凭一杆长枪可破此敌!”
“好,李慎,本官期待你的战绩,可不要让本官失望。”
“诺。”
定下人选之后,李慎跳上点兵台,先向徐震行礼,而后手持长枪提醒徐震:“徐大人,吾之枪法乃家传绝学,大人可要小心了。”
话音刚落,只见李慎手持长枪起势,拦拿扎起手三次,而后枪尖变化,以大开大合之势向徐震攻来。
徐震见此人还算有礼,有心提点于他。
“你之枪技娴熟有余,力道不足,用此大开大合之法并不能发挥出其优势,反而还会让你落于下风。”
说罢,刚猛之拳再次出击,一拳抵住枪杆之后,紧紧握住枪身,猛地发力将长枪抢了过来。
“你要记住,枪若游龙,只有剌才能完全发挥枪的优势,快剌快收,见血封喉,便是枪中真意。”说完,他陡然握住枪柄快速刺出一枪,那速度根本来不及让人反应。
变化之下,李慎瞬间定在当场,只觉得有什么东西闪过,徐震手中长枪已经恢复原状。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只觉得脖颈之处有些冰凉,伸手摸去,喉咙位置被长枪点破一小块,流下几滴血来。
疾如徐风,快如闪电,收发自如,并没有重伤于他。
一枪之后,李慎再无不敬之色,慌忙跪倒在地:“副尉李慎有眼无珠,冒失得罪上官,还请上官勿要怪罪,多谢上官留手之恩!”
见李慎临阵‘投敌’,周行武就气不打一处来:“李慎,你这个卖主求荣的家伙到底在干什么?还不给我快滚回来?”
李慎目光坚定站起,理直气壮反驳这位前行军司马:“周大人,徐大人才是府军首官,我听他指挥,如何算投敌?”
而后,他又怀着谦虚之心拜向徐震:“徐大人,您这枪技如此厉害,不知师从何处?”
徐震连连摆手:“我这枪技谈不上厉害,更谈不上师承,只有有幸和姓罗的家伙交过几次手罢了,若你见了他的枪技,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之枪技不及他十分之一。”
嚯!
在场众人无不惊呼起来。
不仅是因为徐震说他枪技不及那人十分之一,更是因为提及罗姓!
谁都知道,大唐曾经有位越国公罗成,枪法技艺登峰造极,一手银枪征战天下,无不闻之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