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在秦怀道的统治下,一切都维持着表面的统一,看似安定之下,实则暗流涌动,只待一个契机,就会全面爆发。
任何改朝换代皆是如此,何况他在立新朝之后立刻动这些旧勋贵们的权利。
大汉初年八月,天空一声巨响,大汛终至。
黄河奔涌的洪水如同一只吃人的猛虎自上游奔腾而下,越过无数堤坝之后,终于自三门峡河防处彻底崩溃,哪怕有麻袋装泥沙的加持,也阻止不了天量的洪峰,自此,三门峡、壶口、小浪底至郑州一线河防全面崩溃,坚守一线的冯寄章在组织众人牢牢坚守七个日夜之后,终是不敌滔天洪水,大量府军与河工在溃坝之时被卷入黄河底彻底失去生还机会,冯寄章在众人保护之下,得以侥幸逃生。
黄河下游彻底成为泽国。
兰州堤坝在陈望、敬芝一与姜雨生联合坚守下,侥幸挺过最高洪峰,守住了兰州上千里沃土,挺过洪峰之后,陈望令兰州别驾敬芝一带河头王横坚守大坝,自己则带着姜雨生与府军赶往下游支援。
京师长安。
大朝会上,众官员各自上报各个州道的受灾情况。
“陛下,河南道全线溃坝,整个河南府全线被淹,洪水覆盖千里,受灾民众保守估计达上百万户,洪水正向着下游平原流动,恐还会再现扩大之势。”
“京畿道全面沦陷,水淹多城,救灾物资亦有折损。”
“河东道晋州全面受灾,周边区域亦有灾情蔓延之象,若不及时将堤坝堵住,半个河东道都将受难。”
“陛下,黄河下游全线受灾,几百万户流离失所,中原乃我大汉粮仓,此番水灾过后,我大汉之粮恐挺不过冬季,届时百姓若再无粮食补充,恐再现人人易子而食之象。”
黄河河防的溃败来得比秦怀道想象中的更快,这也不能全怪朝廷的调度问题,任何涉及如此大面积,众多人手的调度上,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秦怀道只能尽力保证给到黄河沿岸最好的支持,但凡途中出现任何微小的变量比如黄河降雨远超预期、某位河工懈怠没有及时汇报、河堤材料有人偷工减料或是关键位置官员提前撤离等等都会导致不可控的结果。
无数个小概率的不可控最终推进成现在这个大范围不可控的结果。
国事部五位重臣仰天长叹。
天灾不可挡,这是身为古代臣民最大的无力感。
哪怕是秦怀道这位穿越之人,也无法带领他们完全抵挡住这样的天灾,只能尽量通过后期的调度来进行补救。
一时间,满朝皆是唉声叹气之辈。
唯有龙椅之上,这位大汉开国皇帝不发一言。
见众臣都在叹息,秦怀道双眼微眯,知道事情已然陷入僵局,他们此时也知道无力回天,越是这样,越是需要必胜的信念。
想到这,秦怀道指着朝下众臣破口大骂:“你们这群庸臣,整日忙忙碌碌,开口闭口替朕分忧,怎么?到了大灾面前,就是此等女子姿态?就知道唉声叹气,黄河能听见吗?洪水会因为尔等唉声叹气而停下吗?”
“大汉的百姓还在等着诸位,他们有的上至七十高龄,有的不过五六岁尔,他们翘首以盼,希望远在长安毫无洪水之患的各位官老爷们出个法子救救他们,而不是只知道惆怅!”
“说吧,你们有什么主意?”
秦怀道一番话震慑朝堂,众臣再不敢显露忧愁之色,只是各自低声细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唯有陛下之问,无人回答。
秦怀道也管不得那么多,现如今只有调动所有人力物力支援黄河,方能保证一方平安。
“既然大家都没有主意,那便我来说说。”
“既然黄河大灾,长安方面当全力救治,朕决定,派出大部分锦衣卫与天子亲军前往黄河救灾,锦衣卫和警备军跟随朕亲自去堵决堤之口,其余亲军由李靖李大人亲自率领,负责于各地救下灾民。”
“薛仁贵统领长安京防,提防宵小趁机偷袭长安,房玄龄房大人统领民部进行后勤物资补给,秘书监魏书琬负责天下信息流通,务必保障各处联络通畅不得有误。”
“农业司郭孝恪、刘延景工坊,王玄策货币司各司其职,保障朕有物资钱粮可用,必要时朕可让大业城内之资源配合。”
“薛元超何在?”
薛元超本隶属大汉事业部为事业编,无官员品级,只因其特殊性特许参加大朝会,因此今日也在。
“臣在。”
“长安日报做好文章发行宣传工作,越是困难之期,越要歌颂向死而生的精神,朕令你挖掘洪灾中可歌可泣之事迹广而传之,使百姓即使身于危难之中,亦能激发出求生的勇气。”秦怀道下令。
“臣领旨。”
“程处默速回东南亚统率东南亚各部,以待朕需要之时重返京师,其余各人,各司其职不得有误,朕要这大汉,能多救活一人,便多救活一人,能多堵一坝,便多堵一坝,大灾面前,已由不得各位耽搁时间,朕在这里放言,凡有利于救灾者,皆可先斩后奏,绝不秋后算账。”
“尔等可明白?”
见陛下发天威,众臣此时非常清楚这位大汉皇帝到底想做什么,他想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