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吗?”
江时屿见少女只看不吃,不禁柔声问道,“还是胃口不好?”
“…不是。”沈知星猛地回过神,夹起一块慢慢地嚼,“我很喜欢。”
沈知星安安静静地吃着。
而她那些被弄得乱七八糟的药,正被江时屿一瓶一瓶地重新写上每日用量和时间。
她后来复诊的医生是江时屿认识的,有对方的联系方式。
少年能这么迅速地写出这些药的用法,显然是私下有问过医生的。
渐入深秋,少年已经换上了毛衣,冬装校服被随意地搭在腿上,他眼幕轻垂,骨节分明的手正一笔一画地写着,神色专注。
沈知星侧眸,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握着筷子的手,顿了一瞬。
“江时屿…”她不由自主地问了出来,“你是对谁都…这么好吗?”
似乎除了刚开始时的针锋相对外,江时屿对她的耐心就像正无穷大一样,没有尽头。
只是少年过分出色的容貌和气质,以及那被无数女生津津乐道的绅士风度与温雅,偶尔又会让她产生不真实又不确定的感觉。
但她也知道江时屿不是那种用温柔英俊的外表去欺骗女生的人。
这种不确定,就像远离了水的鱼,突然发现不远处传来浪花潮起的声音,不知道是幻境还是现实。
少年这份欢喜,来得没有道理。
沈知星走过太多沾血的路,那颗心已经被层层盔甲包围了起来,连一点点陌生的善意都一再犹豫。
犹豫之后还是拒绝。
她必须永远保持警惕。
江时屿没想到这个问题会再次提起:“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而后,他的视线落在了保温盒,忽然福至心灵。
“我突然觉得…被你拒绝了也不是一件太坏的事。”江时屿转着笔,垂眸看着她,笑容无奈又宠溺,“你太容易心软了,如果下次别的男生也送你一份蒜蓉虾,你是不是也会这么感动?”
江时屿到底没忍住,指尖轻轻碰了一下少女微红的眼尾,叹息道:“只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而已,知星,你怎么比我还要紧张呢?”
—你是不是对谁都这么好?
明明被拒绝的人是他,可少女看起来却似乎更加的难过不安。
沈知星的情绪极少外露,总爱做出什么都不在乎,肆意张扬的样子。
但江时屿知道,她心里有太多在乎得可以为之付出一切的东西。
比如她的至亲,两年前的意外。
到此时,江时屿或多或少能猜到沈知星在做什么事了。
她在找当年将自己父亲捅/死的凶手,而这个凶手与如今裴玖负责的秘密案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不久前他们在北街里遇到的危险,可能也是和这个案件密不可分。
其实冷静过后,江时屿似乎是明白为什么沈知星会拒绝他。
倘若换成是他面前这种处境,未必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想到这里,江时屿又不由得产生些许希翼。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是不是,也证明他在少女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份量?
哪怕可以利用他的势力去帮自己复仇,也没有过想要将他扯进来的想法。
因为知道这是一趟不见底的浑水,会很危险。
沈知星……选择了保护他。
少年的指尖没有停留太久,温柔得如春风拂去。
“沈知星,从来没有喜欢过别的女生。”江时屿眸色渐浓,指尖撩过碰了少女唇瓣的碎发,嗓音低沉。
“除了你,我从来没有这么有耐心地对待过谁。”江时屿收回手,不动声色地摩挲着指腹,像是在挽留她的温度,“不要觉得自己拒绝了我,就对我有愧疚感。”
江时屿说:“没关系的,小知星。”
怎么可以这么心软呢?
沈知星愣愣地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一阵暖流涌上心头。
自从爸爸去世后,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一个人在扛着。
没有人能像江时屿这样。
没有人能像他。
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跟她说——
没关系的。
会让她觉得,她不是孤木浮萍。
也有所依靠。
……
…
周末时,沈知星在酒吧待的时间会比较长。
夜幕降临,沈知星从后门入了月色。
月色表面上还挂在屈度名下,其实早在半年前,已经成为了沈知星自己的产业。
但是除了屈度屈瑶,没有人知道这个北街最大清吧的真正主人是沈知星。
是屈氏前顶级保镖,曾经凭一己之力将屈家姐弟救出无人区,震惊商警双界的c.s春山。
因为无人区那件事,沈知星继续留在屈氏会很危险。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