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天还阴着,雨才刚刚停下,被雨打落的树枝还散在院子里,所望之处皆是一片狼藉。
“哎哟,真是邪门了。”
“唉,也不知道能不能好了。”
白芸还没起床呢,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吵杂的声音,声音有议论有哭喊的,热闹得不得了。
白芸被这声音吵的也没法接着睡下去了,揉了揉眼便起身,准备出门去看看。
“阿芸,你也起了啊。”冯珍这会儿也听见了外面的声音,刚开门就跟白芸对上了。
“我听外面有些吵,估计是村子里出大事了。”冯珍有些担忧地往外瞧了一眼。
不是她乌鸦嘴,他们家就在村子中心,村长家离得近,周围住的人也多,所以一般村子里发生了什么事,要去找村长解决的,他们家都能听得见。
“嗯,听着还有人在哭。”白芸同样往外面看了一眼,提议道:“咱们一会儿出门的时候,顺便去瞧瞧吧。”
“也好,那我去把狗蛋喊醒,收拾一下就快走吧。”
“好。”白芸点点头,至于外面的事儿,她不用猜都知道,出事的必定是老王家。
她昨天看王大材的面相,就看出了他晚上得倒霉,还和屋顶有关系。
可惜,她干这一行的,都有一个规矩,叫什么都可以空,卦不能空,什么都可以算,相不能轻算。
意思就是如果人家没找上门来,就说明没有机缘,自己不能主动帮人卜卦算相,否则自身和他人都会受到影响,有了变数,反而算不灵验。
如果替人算了相,就得收取一定的卦金,不然便是有应无果,日后定要反复纠缠个没完没了。
她也看过了,王大财的保寿宫光亮一片,怎么说也有个五六十年好活的,说明也不是什么大事,最多就是瓦片掉下来,砸到脑袋这种程度,死不了人。
而且,就算昨天她找法子提醒了王大材,张秀琴不但不会给卦金,怕是还得说她是疯子呢,她可不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因为要去镇上卖蝎子,如果村口赶牛车的人不在的话,她们就得走路去,到镇上大约得走一个多时辰,她们也不能耽搁太久,如果蝎子死了,那就卖不出高价了。
所以冯珍和白芸快速地打水,简单洗了一把脸,叫上狗蛋,拿上装蝎子的手笼,就推开门出去了。
果不其然,他们三人出了门,就瞧见许多人围在村长家门口,奋力往里头张望着。
人实在太多了,白芸便让冯珍和狗蛋站在后面,自己凑近看了一会儿,可惜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直到有个围观的大娘从挤了出来,嘴还一直砸吧着,发出啧啧啧的声音,看样子是吃瓜成功,准备回家了。
白芸上前扯了扯她的袖子,问道:“婶子,村长家里是谁在哭啊?怎么啦?”
那大娘看来问的人是白芸,眼睛里一下放出了八卦的光芒。
她带着白芸来到冯珍站的地方,双手一拍,调侃地朝白芸问道:“哎哟,白丫头,你这嘴是不是开了光啊!”
不止是嘴,眼睛也开过光呢,白芸想着,嘴上却明知故问,装作着急的样子,“婶子,发生了啥,你快给我们讲讲。”
大娘听着话,才开始滔滔不绝的给两人讲了起来。
昨天晚上下大暴雨,王家的屋顶瓦漏了,偏王守义觉着问题不大,就是旧房子犯点毛病,想着明天再起来修也可以,反正屋子里也没什么金贵东西。
可不知道是风太大,还是雨太大,总之瓦片就被打落了。
本来这也不是大事,但偏偏就赶上王大财起来小便,一下给他脑袋开了瓤,血滋溜就流出来了。
一声惨叫吓醒了王守义和张秀琴两口子,两人晚上还做着噩梦呢,一出来看到自家儿子脑袋上流血不停,还以为见鬼了,把两口子吓得不行,也跟着哇哇乱叫。
还是路过的村民好心,帮忙把人送到了村长家,村长的媳妇儿会点医术,这不,正在里面治着呢。
那大娘说完,手臂碰了碰冯珍,悄声说道:“我来的早,听见张秀琴一直在说你公公来教训人了,肯定是昨天欺负你们,自己亏心了,所以说这亏心事可不能干。”
冯珍点点头,顺着她的话就说道:“对,做人得讲良心。”
白芸心里偷笑,敢情昨天请来的是冯珍的公公,她还怕请了辞世太远的长辈,张秀琴两口子不认识呢。
冯珍和那大娘眼看就要久聊上了,白芸见机插了一句,“娘,不早了,咱们还得去镇上呢。”
“你们要去镇上啊?那你们快去,我也回家了,娃还等着吃饭。”大娘听白芸一说,就想起自己光顾着看热闹了,娃还在家呢,丢下一句就快走人了。
冯珍也不是爱落井下石的人,便头也不回,带着白芸和狗蛋走了。
好在她们今天运气不错,村口拉牛车的人还没走,车上坐着一个隔壁村的人,见她们来就招呼道:
“来哟,做牛车,一个铜板一个人,